江臨盡職盡責地把時宜送回了家。
眼鏡男和寸頭男收獲寥寥,隻彙報過去了幾張照片。
時宜回到家,陸時晏剛好從書房出來。
“去哪裡玩了?”男人的視線追随着她的動作。
“看電影。”時宜實話實說,她真的是去看電影了。
“跟林文心嗎?”陸時晏倚靠在書房的門框上,緊盯着她。
時宜困惑地擡頭看向他,走之前明明他笃定是林文心的,而且當時時宜并未否認這句話。
怎麼現在又開始糾結起來這個問題了。
仍然是出于某種複雜的心理,時宜不想告訴他是和江臨一起出去的。
“嗯。”時宜脫下外套,走向樓梯,以單音節的肯定回避了這個問題。
因為她的再一次謊言,陸時晏胸膛加速起伏,短短一分鐘,他多次想挪動腳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拆穿她。
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沖動。
眸中情緒翻湧幾下,被他強行壓下,千言萬語到嘴邊隻剩下一句“早點睡覺”。
時宜跟他說了“晚安”,就走到卧室關上門。
陸時晏依然站在書房門口,瞧着那緊閉的房門,胸口一陣郁結。
他精心養這麼大的孩子,怎麼開始不斷地對他撒謊了呢。
一次也就算了。
短短幾天,她都撒了多少次謊了。
他這次回來下定決心糾正她糟糕的戀愛觀,這一點還算卓有成效,她再沒有對他做出像一年前那樣越界的事情。
但眼看着她朝着撒謊精的路線上越走越遠,這是對他的不信任嗎?
時宜關上門後朝裡走到浴室,打開門的時候她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不如就直接告訴他?
算了。
時宜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對于江臨,她興趣寥寥。
拿這件事刺激哥哥也是無濟于事。
當天晚上,在江臨跟她發送“晚安”之前,她就跟江臨解釋清楚了自己的想法。
林文心沒說錯,江臨喜歡她。
如果此時她再看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她有自己堅定的目标,自然也不想釣着另外一個人徒增煩惱。
她告訴江臨雖然已經跟安煜分手了,但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很喜歡的人,不希望他為她浪費時間。
時宜自認為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以為江臨會知難而退從此不再與她有交集。
誰知江臨并沒有,他說他的确是喜歡她,但不會死纏爛打,說和她在一起能感受到一種甯靜,希望可以做朋友。
如果他追問時宜喜歡的是誰,時宜會很生氣并不再理他,但他跳過了這個字眼,表示希望能繼續和她做朋友。
針對這一點,時宜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索性就同意了。
跟江臨的相處并沒有讓她感到不适,這是可以做朋友的。
這幾日,時宜恢複了正常的校園生活以及社團活動。
融入校園對她而言輕而易舉,每次送完時宜,陸時晏地車就會在校門外停一陣。
他找不到合适的措辭教育時宜不能跟哥哥撒謊。
反倒在時間細沙般流逝的過程中發現自己跟妹妹的距離在逐漸拉遠。
這是他從未設想過的方向,也讓他産生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誠然,讓說不出口的隐秘心事沉底是為了讓他和時宜保持親近而正常的兄妹關系。
可如今,過程對了,為何結果越來越偏離了呢。
這樣做真的是正确的嗎?
陸時晏頭一次對自己的想法産生懷疑。
時間好像又回到了那日,他通過視頻,看到她與同學言笑晏晏。
那時他才恍然意識到,他們才是同齡人,而他,某種程度上算是長輩。
看着她走進大學校園,與那日的心情并無二緻。
她跟他相處得太久也過于依賴,他自然是希望她融入同齡人群體融入社會的。
可真的眼睜睜看着她走進自己的圈子時,陸時晏感覺心髒被人捏住,一種緊張的窒息感油然而生。
他自然知道這種窒息感來源于何處。
他勸自己徹底放下,不要去幻想不可能的東西。
或許這隻是個過渡期,妹妹還會重新跟自己恢複親近的兄妹關系的,陸時晏這樣安慰自己。
第一節課是高數課,林文心到得早,已經幫時宜占了位置。
“一一,這邊這邊。”看見時宜出現在後門,林文心站起來招呼她,她穿着粉色外套,時宜一眼就注意到她。
坐下後,其他同學也陸陸續續地到了,老師還沒來,大家都在三三兩兩地聊天。
“有進展嗎?”
林文心格外關心好閨蜜的感情狀态,她僅僅三天就消化掉了時宜和她哥不是親生的已經時宜喜歡她哥這兩個重磅炸彈并決定以自己淺薄的情感經曆做一個“旁觀者清”的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