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溪正打算從車裡下來,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拿,就被祁靳的車堵在了車門外。
他坐在副駕駛裡和坐在駕駛位上的祁靳對上眼,立刻蹙眉。
“你想做什麼?”
祁靳沒回話,但從他充滿占有欲的眼神中,趙溪已經讀懂了他的目的。
這是不想讓自己離開了。
林任萱有些為難地看着這幅場面,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這兩位都是她的好朋友,有着複雜的過往,她摻和進去隻會不讨好。
趙溪看着祁靳眼裡的執着,意識到自己今晚很可能還是走不成了,幹脆眼神示意林任萱打開車門,他要從另一邊下去。
祁靳注意到了他們的動作,立刻也打開車門從另一側下車。
趙溪看着打算窮追不舍的祁靳,蹙眉和林任萱道了歉,讓她先回去。
“你确定嗎趙溪哥,我可以帶你進去。”
趙溪搖搖頭,低聲道:“謝謝你的好意,但祁靳現在情緒不太對,你還是先回去吧。”
他已經決定了,一味的逃避永遠不能解決問題,不妨看看這次祁靳又能做到何種地步。
林任萱聽着他話裡的決絕,有些遲疑,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好……你要是需要我的幫助就打電話給我,我馬上來。”
“嗯,謝謝你。”
說完這句話林任萱就上車了,趙溪揮手和她告别,轉身立刻對上了祁靳帶着執拗的眉眼。
“說吧,你想做什麼。”
趙溪明顯心裡已經有了預感,但在祁靳抱住他的那一秒,他還是有些下意識地抗拒。
這種抗拒是源自過去那些傷痛的遺留反應,祁靳像是也意識到了,眸中有些自責。
“對不起,我還是追上來了。”
祁靳的聲音低啞,高大的身形在這一刻異常脆弱,卻又固執地抱緊着他,說一些兀自嘲諷的話。
趙溪沒回話,也不回應他的擁抱,隻是垂着手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夜幕上的星光開始變得閃亮,趙溪被祁靳拿着風衣包住了,他自己隻穿着那身襯衣,依舊整潔的一絲不苟。
“趙溪哥,你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趙溪沒有回應他,垂眸看着自己被他的風衣包裹擁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祁靳見他一直不說話,隻好無奈地蹲下身,和他對上眼睛,“可以聽我說完嗎,就隻需要一點點時間。”
趙溪沒點頭也沒搖頭,祁靳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車,試探着拉住了他的手。
見趙溪沒反抗,他慢慢将他拉着走向了自己的車。
“外面有點冷,先上車吧。”
趙溪有些遲疑,祁靳見他不太情願,抿唇安靜了一會,低聲道:“真的就一會,我不會把你鎖在車上。”
趙溪垂眸,終于慢慢坐上了副駕駛。祁靳替他關好車門,從另一側上了車。
車門關上的一瞬間趙溪下意識擰了下門把手,發現真的沒鎖之後才放心了下來。
“趙溪哥,你還記得很久之前你住過的那個小鎮嗎?”
“在你還在讀小學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
趙溪擡頭看了過去,低聲道:“我怎麼沒什麼印象?”
“因為那時候我很慘,你自然不會将我和那個孩子聯系起來。”
趙溪聽到他說慘有些惘然,像是想起什麼般眼神帶着點難以置信。
祁靳笑了,将自己的眼鏡摘了下來,“十幾年前,你在小鎮上認識了一個坐在街角淋雨的可憐小孩,他食不果腹,身上經常帶着被打出來的傷,你帶着他去買棒棒糖哄他,然後溫柔地安慰他,擁抱他。”
“之後的每一天你都會帶着他去超市,你會經常給他買棒棒糖,有時候是老冰棍,有時候會奢侈地買上一個大西瓜,和他兩個人一起全部解決掉。”
“你會帶着他一起玩,他看着你寫作業,被你教會識字認拼音,你會留他一起吃飯,會在他被打罵受委屈的時候溫柔地安慰他。”
“你總是會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像是一抹光,照亮了那個小孩心裡貧瘠黑暗的燎原。”
“他記得你很久很久,就算你搬走,就算你們不過相識才一年,他卻還是執拗的記住了你當初答應他的那個請求。”
祁靳說着拿出了一枚戒指,戴在了自己有着傷疤的無名指上,“這是你送我的,你說過長大了就會答應的我的求婚。”
“我那時候寒酸的隻能拿一支在媽媽花園裡摘來的玫瑰花送給你,但你卻願意省下幾個月的零花錢給我買了一枚戒指回應我。”
“你還記得嗎,送給我的那天你說我的無名指上有傷疤,讓我不要自卑,給我買的這枚戒指遮掩傷疤,但我始終不舍得戴。”
“你說沒關系,我手太小戴着不合适,現在不舍得戴以後可以戴着他來找到我。”
“所以,我找到你了,趙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