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開始宵禁之後，第一輪守衛巡視完畢之後，巨大的神殿顯得無比空曠，此時及緣出了房間門，一出門就感受到空曠無比的神殿所帶來的壓迫和寂寥感，擡頭望向了月亮，巨大的月亮在空中高高挂起，及緣的心也無比空蕩。

那些星象不用推算了，及緣知道了，自己是被選擇的那一個，是成為肥料的那一個。

怔愣了片刻，及緣才走去及由的房間，打算叫及由一起去黑市。

此時及由已經通過法陣去了神殿外，在去黑市的路上了。

本來傳送陣這種費時又費神力的法陣，去黑市就這麼點距離，及由是不屑做傳送陣的。但為了不被神殿其他人和姐姐發現，她能做到的極限就是用傳送法陣連接到神殿的牆外，所以在房間内布下陣法後及由就傳送了，反正隻要有人靠近及由哪怕在千裡之外也能提前感應到。

可及由剛傳送還沒飛遠就感受到了及緣的氣息在靠近房間，吓得差點從雲上掉落，連滾帶爬的從雲上趕緊回去神殿 。又因為不太熟悉回神殿的路，迷了路……急的抓耳撓腮。

龍天澗不知道為什麼又來到神殿，站在神殿的上方，看着那顆桃樹已經開滿了桃花，聖壇的桃樹在夜間仍會閃閃發光，真的很漂亮，他很喜歡這個桃樹。

而且龍族都很喜歡這種閃閃亮亮的東西，尤其這個桃樹具有安神、療養仙體的作用，如果要那兩個女孩其中之一的心髒，這個桃樹可以讓她們多活一陣子。

更何況如若及緣被神殿認可，她的骨血就可以重塑龍洄的骨血了。

及緣出門的時候望着月亮怔愣了片刻，眼神滿是悲傷，但她沒看見空中隐匿的龍天澗。

站在半空的龍天澗看着及緣，愣了片刻，太像了，他明白及緣一直為什麼躲着自己了。

也大約明白為什麼赤水龍女（其實是赤水龍神，但在龍天澗看來隻是赤水一個神族而已，所以叫她赤水龍女）要給這兩個孩子烙印，提前規定了這兩個孩子的性别為女了。

赤鱬族本身應該是成年之後分化才有性别，是男是女是可以自己選擇的，可龍天澗看着神殿内及緣身上越來越明顯的女性烙印和及由身上越來越不明顯的女性烙印，明白了，赤水龍女是怕龍天澗自己也覺得及緣太像冰之棱，所以給她提前烙印了性别，而且及緣隻能分化為女性。

龍天澗又看向神殿外那個一如既往調皮搗蛋的及由，此時他正坐在雲上哼着歌，不知道要去哪兒。心想及由大概率會成年後……分化為男性，因為不知道為何赤水龍女給他的女性性别烙印很淡了，而這個烙印看着紋路是會讓兩個人在成年直接分化，以及由的性格大概率是男生了。

不過……不重要……

龍天澗那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看着及緣會滿是欣喜，他以為是他欣喜是因為龍洄有救了，并沒有多想。

其實那時候龍天澗也不知道為什麼，從見第一面開始，他就很渴望見這個及緣第二面、第三面，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裝作非常讨厭那個預言，讨厭到……甚至連龍洄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那個預言。

因為預言中這兩個女孩一個會獻祭成為赤鱬族的守護大陣，一個會成為龍母，也就是……應龍族長的妻子。

而他也知道預言的是他的妻子，不是龍洄的，可為了龍洄能夠生存，他決定讓自己的兒子成為新的族長，這就是他為什麼一直不繼承族長之位的原因。

龍天澗在半空中看着及緣怔愣片刻後，又走向及由房間的及緣，笑了，那個小子已經跑出去玩兒了。

揮手在及由的陣法上輸入絲絲及緣的氣息，果然遠處那個坐在雲上正開心的哼着歌的小子，已經吓得屁滾尿流，還差點從雲上掉下來。

龍天澗看着越來越近的及緣，納悶及由怎麼還沒回來，馬上就露餡了。再次看向神殿外……那個小子站在雲上焦急的在神殿外轉移，撞了好幾次牆了，心中無奈道，不會是迷路了吧，隻好再次在及由的陣法上輸入及緣的氣息，借着及由的傳送陣向神殿牆外的另一個相連傳送陣傳送及緣的氣息。

果然及由感受到陣法散發的氣息，及由這才找到了她設在神殿牆外的法陣。

“神女殿下，還不睡嗎？”

及緣聽見聲音，連忙收回要推開及由房間的手，笑着回頭對掌事行禮道：“掌事先生，我這就去睡了。”

此時才堪堪到房間的及由，匆忙收拾了一切，急忙去開門，可門外及緣卻關住了門，及由從裡邊打不開門。

掌事舉着燈籠，又看向院中的桃樹說：“回聖山神殿的時間快到了。”

及緣沒說話，隻是看着掌事離開後，才放開及由的門，及由因為正在從裡邊開門，想要出去。在門上的陣法猛的消失，及由從房内沖了出來，及緣看着莽撞的她，笑了。

回到自己房間的掌事，回頭看了一眼龍天澗的方向。

透過層層的結界，龍天澗依然感受到掌事的目光，隻好轉身離開了。

其實龍天澗錯了，赤水龍神給兩個孩子的烙印是必須遇見心愛之人才會分化，如果不是真心愛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分化，而這個咒語還有很殘忍的一面，就是……可以強制性的……分化性别。

及緣看着莽撞的差點跌出門的及由，無奈歎口氣，及由看及緣的表情，知道她還沒發現自己跑出去了，就和及緣鬧一陣，轉移及緣的注意力。

及緣又看了看月色，估摸下時間，要趕緊去黑市了，不然在天亮之前如果沒回來，被神殿巡邏的守衛軍發現就完了。

連忙拿出一個羽翼鬥篷，及緣給及由披上，這個羽翼鬥篷是神殿特制的，可以隐藏一切信息的鬥篷，包括外貌、身份、等級、語氣等都可以掩蓋。

給及由套上了鬥篷，及緣則隻是簡單的變了樣貌和聲音，連衣服都不曾換。

及由看着幾乎可以說毫無僞裝的及緣，腦子好像一片空白了！及緣的樣貌和聲音好像她見過，可之前不曾見過姐姐啊，之所以可以認出姐姐是因為兩個人幾乎長的一樣，可……現在……這個樣子好像自己夢中那個聲音，好像夢中那個人……

姐姐是不是夢中那個人，自己一直在做那個的夢，夢中那個人一直讓自己不要哭……

可那是姐姐嗎？及由很多疑問。

“姐姐，”及由拉住及緣，想問什麼，可最終還是沒問出口，隻說：“姐姐，你不僞裝嗎？這樣你會被發現的。”

及緣笑了笑說：“不會的，我們是姐妹，你可以認出我，但是閉上眼睛，仔細用氣看看我，可以看出我是哪個族嗎？”

閉上眼，及由仔細感受下，及緣的僞裝是不完美的，仔細一看就是仙族，可這個仙族就是普通等級，所以……換個角度，看清楚這個僞裝下是普通的仙族，這個僞裝就是完美的，因為及緣是幾乎達到了中神級别的修為，隻能被看穿到普仙級别的僞裝，就是完美的僞裝。

“姐姐，我的簪子不完美嗎？為什麼還要穿這個鬥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