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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五章 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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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極看到整個星辰出現在及由身邊大喊:“快,停止,你哪怕是天命最強的預言師,也不能獨自運轉整個星辰,你會死的!快停止!”

及由充耳不聞,繼續運轉星辰,一顆星星閃爍,及由找到了自己的命星,再次運轉神力蔔算未來。

那些禁制的符咒像一道道利刃劃過及由的身體,但及由絲毫不覺,可緊緊過了一會兒,那些禁制的符咒仿佛變成了一縷縷絲帶,像是在觸摸一個嬰兒般溫柔的撫摸及由,也像一個在歎氣的人一樣。

及由身上的傷慢慢被符咒的輕撫下愈合。

及由絲毫察覺不到外界,專心的蔔算。當找到及緣的命星之後,及由的元神愛戀的繞着那顆星轉了三圈之後,及由吐出一口血,才徹底掩蓋了所有的星辰軌迹。

遠在盛京龍主宮殿的——龍天澗突然驚醒,冰之棱的命星動了,然後徹底消失。

龍天澗知道……自己的命星也要動了,赤鱬一族隐瞞了曆年來最強預言師的降生,這個雙生子仿佛就是為了他們降生一般,一個是千萬年來最強的預言師,可以找到冰之棱,另一個可以修補赤鱬族的守護大陣,隻要說服那個自願獻祭,便可以保住龍洄的命,還可以把龍洄的真身變為應龍,掩蓋他的缺陷。

及由吐了血,由于消耗太多,昏死過去,兩個時辰之後才醒來。

孟極看見及由醒來驚喜過望,她本來擔心及由昏死過去,自己法術低微無法給她護法,而且及由驚動了冰之棱的命星,唯恐龍主會尋來,自己根本應付不了神力強大的龍主,每時每刻都在擔驚受怕。

也許是她們幸運,龍主并未跟随着命星所動來找她們。

孟極經過漫長的擔驚受怕,此時見到及由醒來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激動的一邊哭一邊拍打及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及由本來吐血還沒被擦幹淨,帶血的嘴咧着牙開始笑,即滲人又可笑。

“好了,别哭了,慢慢平複心情,一會兒就能說話了。”

說完,及由還像一個小大人一樣抱住瘦小的孟極,學着及緣安慰她一樣,輕輕的撫摸着孟極的後背。

等了一會兒,孟極才慢慢能說話,她看着及由說:“及緣告訴我,你是我的繼承人,我本來不願意的,現在我覺得你可以的。”

及由摸摸脖子,害羞的說:“我也認為我是個幹大事兒的人,師傅說過我是整個大荒最聰明的人了。”

孟極被及由這麼一說,瞬間無語,又覺得可笑,挂了一下及由的鼻子,然後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看孟極哭了一會兒,及由才開口說:“姐姐是不是還會删除我的記憶,她想做什麼?她要反抗神族嗎?”

孟極聽見這話,卻隻是扭過頭,很久不說話。

及由隻好變出一張紙,寫了幾個時間點,遞給孟極說:“活的久一點,我不想姐姐受太多苦,這是幾個時間點,你到時候指引我去,我想幫助姐姐,而且我希望你比我們活得更久一點,姐姐過的那麼苦,我希望那個龍主也受到應有的懲罰。”

孟極痛哭出聲,背對着及由,不接那個紙。

“拿着吧,你也不想姐姐一個人獨軍奮戰,你也不想我付出生命換來的蔔算變成廢紙吧。”

孟極還是不接。

及由隻好說:“流沙之東,黑水之間,有山名不死之山(注:出自山海經海内經),你在不死之山休眠百年,便可延續生命。”

“你……”孟極小心翼翼的開口說,“你蔔算的還有我?”

及由理所當然的回答:“是呀,你對姐姐好,全心全意想着姐姐,必然蔔算你,這件事算上你,才算保險,我和姐姐的性命就交給你了,隻不過我無法公開蔔算,我和姐姐的星象連我也看不透,不知道誰是冰之棱,也許知道了,直接跟那個龍主說一下,放過我們點兒也好。”

孟極連忙捂住及由的嘴巴,不讓她繼續說了。

及由不明所以。

及由一直很傻很天真,她不曾經曆愛恨,在山中隻擔心烤地瓜會不會被師兄、神官逮到,會不會被罵。她不明白愛是什麼,也不明白找了幾萬年的執念是如何可怕的,更不明白為什麼姐姐和龍主之間不死不休的敵對是為了什麼。她單純覺得她們之中隻要有一個是冰之棱,也許那個龍主就可以不阻止他們了,解開遠古大陣廢除血源詛咒不是更簡單嗎?

孟極斟酌了許久,想告訴眼前這個單純的少女,可……又不知如何開口,躊躇了很久才說:“神殿一向中立,既不會阻止我們開啟大陣,也不會阻止神族,因為萬般皆有命,是命,便要自己争取和抗争,神殿不想處于跟神族、仙族對立面,也不想幫助我們。”

及由還是不理解,為什麼明明是對的事情,神殿為什麼這麼選擇?

但及由也懂得,師傅說過她尚且年幼,不能單憑表面去判斷一件事兒,生靈有了腦子,就會思考,有了思考就有了分歧,這種思想上的分歧無法因為對錯來判斷的。

所以……及由也明白,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開學之前,在姐姐删除自己的記憶之前讓姐姐有一段開心的歲月,這樣即便以後漫長的歲月,姐姐還是有一段開心的記憶可以回想。

兩個人從沒有想過這段記憶兩個人都不會記得。

也幸好,及由在被删除記憶之前把那些記憶複制了一份,埋在了那顆桃樹下。

及由和及緣在開學前兩個月各自有心事,但卻十分開心的相處着,及緣在黑市當星師,繼續教學,及由成為孟極的繼任者,跟着孟極學習,學習隐匿和入夢。

也跟着黑市的孩子們,上串下跳,到處搗蛋。

日子十分開心,也十分逍遙又自在。

直到……

也隻到開學而已。

就像天亮總有天黑,而黎明之前的黑暗總是那麼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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