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由在夢境中開始将不同的選擇所帶來的後果按照線索排列，然後投身入一個時間線裡，那條時間線裡，鳳和凰變成了陌生人，鳳娶了自己心愛之人。

而命運很公平，及由在時間線内變成一個小魚，很普通的小魚，沒有任何天才的成分的，最普通的小魚。

然後……

死了。

因為鳳愛上的那個鳥住在那條魚的上遊，鳳沒跟凰結合。飛禽式微，在星盤上氣運減弱。所以鳳為了改變星盤，讓整個飛禽一族都走上原本鳳凰結合後的氣運，帶領整個飛禽都努力修煉。而鳳也承擔起整個飛禽一族的氣運，不僅負責了整個飛禽，還引領讓整個飛禽都加緊修煉，改善氣運。

而他們飛禽需要修煉，就要吸收了大量的靈氣，而下遊的小魚本身是靈獸，也需要靈氣修煉，上遊吸收了大量靈氣，下遊就沒了，然後魚沒有足夠靈氣由靈獸轉換為妖，從而喪失了繼續修煉的機會，無法修煉，就代表要遵守正常的生老病死。

就死了。

及由在這條時間線裡醒來的時候，無法理解為什麼，感覺就像一整個人被侵潤在沙漠裡，缺水又無法呼吸。

對于一個魚來說，缺水和無法呼吸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兒。

可……為什麼就這麼輕易的死去，及由不明白。

及由第二次将自己置身于鳳凰結合後的時間線裡，及由覺得在已經發生的時間線裡，她這條小魚應該能活下去了。

可……還是死了。

因為上遊的鳥想要下遊的地盤，而那些鳥愛吃魚，然後及由這條小魚被吃了。

“啊啊啊啊啊啊”及由再一次從夢中醒來，發出不解的吼叫，為什麼呀！為什麼呀！這魚就非死不可嗎？那這樣的改變對于魚也好，對于鳥也好，不照樣沒有意義。

那為什麼要選呢？選什麼都沒意義，不是嗎？

及由迷惑了，那為什麼鳳說過承擔責任可以改變一些事情，也可以改變氣運？為什麼呢？到底是哪裡出的錯？

及由站在那些時間線前，不停的徘徊，心中不停的冒出無數個想法。

而且……及由也不明白，如果結果都一樣？為什麼要追尋這些東西？這就是責任嗎？可如果結局一樣，為什麼還要追尋這可笑的氣運呢？就如人族為什麼執着于破除血脈壓制一樣，總有一天這個世界隻剩人族，這本就是命運固定的走向，隻要等就可以了，那樣不需要犧牲，人族也不需要這麼多苦難。

人族為什麼要選困難的路呢？付出數以萬計的生命又為何？為了一個必定的結局嗎？

就如……及由知道魚要變成靈獸，才能變成妖，進而修煉為仙，在從仙積攢足夠多的能量才能變成神，雖然隻是修煉等級，并不會改變什麼，所以及由一開始無法接受要吃靈獸。因為靈獸可以變成妖，可後來及由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的靈獸都可以成妖，然後成仙。因為大部分靈獸隻是有靈氣的動物而已，雖然及由是魚，但魚也将就弱肉強食，大魚可以吃小魚，而……隻要站在高處，所以底下的都可以不在乎。

這就是弱肉強食。

所以……壽命短暫，就注定了不适合修煉。而且人族由泥傭進化而來，根本不适合做靈氣的載體，别說用身體運轉神力、仙力了。

所以……

在及由的角度，從小能看到所有生靈的未來，或者這個世界的未來的及由，不懂很多事兒。

可……這一刻及由想，也許這幾件事之中，有什麼相關聯之處，就如……師傅和神官一直在說的，命是這個世界的運轉的基礎，可并不一定要認命，所有的生靈都要堅守本心，行對的事，改變那些錯的事兒。

那麼……及由想，不論是身為魚的及由，或者身為神仙的及由，她都覺得……

其實都她覺得，也許有更優化的解決方案。而她也一直這麼認為，這個世界本就應該分結界，人族有人族生活的地方，神、仙、妖也有自己的世界就好了，那就不會有弱肉強食了。

大家都在同一個起跑線，不就好啦。

就如及由後來接受能吃靈獸一樣，因為靈獸就是動物，本就是飼養來吃的一樣，那些但凡有一點可能可以從靈獸進化為妖的，所有飼養靈獸的族群都不會用來吃，而是将他們培養，成為自己族群的助力。

所以……那些被飼養的靈獸，就如山上養的雞鴨牛羊一樣，本就是吃的。

就如人族也會飼養雞鴨牛羊用來吃一樣，人族的書本上寫過，吃并不隻是為了果腹，更多的是為了滿足，也是為了更好的鍊接這個世界。

那麼……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人族無法修煉，為什麼不能依附于更強的一族？是因為他們不太适合修煉？不甘心嗎？

可……師傅也說過，不甘心才是進步的根源，因為不甘心就想要進步，以此來打敗那個曾經的自己。

所以……不甘心也推使着人族進步，人族也有很多靠刻苦修煉的人，進階成仙，甚至是真神修為，就如大師兄烏山。

而這些進步的人族，也在劃分領地後，保佑着大量平凡的人族生活，雖然人族能進步到神修為的很少，可也不是沒有。隻是有些人族選擇不同，有些如那頭狼一般，歸屬于本就是神族的龍主。

所以……及由不是很能理解這一切。因為身為神仙，完整的二代神體的及由來說，t她知道欺負弱小不對，隻是這個世界有它本就存在的運行規律。

而且及由本就修煉比較容易，短短百來歲已經進階為真神修為，而且及由自認為自己不曾欺淩弱小，就算打架赢了很多東西，也隻撿自己需要的東西，那些不需要的東西會還回去，就算自己用了的東西也會想辦法給他們補齊大緻相同的東西。

及由覺得這就是公平啊……沒有什麼不對啊。

可……及由總覺得不太對，好似這種不對，是及由因為姐姐做噩夢，想到可以吃靈寵鸰?（líng yao注：山海經記載，食之可不做噩夢）來避免噩夢開始。

可……那隻鸰?本就是九尾狐養來吃的，及由當時特意尋了一隻注定明天會死的鸰?來的。似乎……及由感覺到的所有的不對勁都是從那隻鸰?開始的。

既然注定第二天要被九尾狐殺了的，為什麼自己不能吃呢？所以及由才為了及緣殺靈寵吃。

但……及由覺得心慌，所以她掩蓋了鸰?的氣息，又因為及緣受傷了，自然分不清雞和靈獸。所以及緣沒發現，但及由心中的不對勁的感覺，就從那個雞開始。

及由盤腿坐下，不再在那些星軌運行的時間線前徘徊了。

如果……及由想……也許這就是突破點。

及由将所有的想法按下，決定從那隻雞開始，化身為那隻雞，看結果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如果鳛鳛魚是因為他們本就是修煉到仙地步的魚，因為有思想、有血肉，所以及由覺得他們如自己一般，是活生生的，那麼……

那麼如果是那些沒有靈智的靈寵呢？甚至連靈獸都不是的靈寵呢？因為靈寵不可能進化為靈獸，靈獸有些可以有機緣變成妖，而靈寵就是跟雞鴨鵝一樣，就是沒有思想的動物，就是養來吃的。

及由将自己的在夢境中重生為那個鸰?，一隻靈寵，但因為怕沒有靈智，這個夢不會在醒來，隻将自己的一部分投入進去。

在夢中将自己跟那個雞鍊接，而不是成為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