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能從破碎的泥傭到弑神的真正實施者。”

“任誰也不會想到，那些小小的人兒，殘缺的泥傭想要反抗，可就是這種小小的火苗卻感染了很多人。因此他們蠱惑了在動搖中的神族和仙族，神族和仙族敢于弑神，就得益于人族。”

“所以你看渺小也可以生出偉大的力量，殘缺的泥傭敢于弑神，敢于掌管自己的人生。”

“所以……人族不論出于什麼原因弑神，但都不能否認他們擁有巨大的勇氣，你說是嗎？禍鬥。”

及由一邊說一邊擺弄着手裡的機械，說完了才用手敲敲桌子，看着眼前爬在桌子上的禍鬥。

禍鬥仍是一副獸形，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看及由不在說話，但直勾勾的盯着它，隻好回頭點點頭，懶洋洋又及其敷衍的說：“是的。”

及由揮手将散落在天地之間的神力收集起來，凝結與掌心，然後對禍鬥繼續說。

“所以我不覺得神族或者仙族，厭惡或者讨厭人族是對的，因為我身于神族，卻從未感受到神族有過一絲一毫的離開神的想法，甚至他們也同人族一般覺得神控制他們的生活，是個巨大的束縛。他們也從未想過要掙破這個巨大的網，去迎接自己的自由。”

禍鬥無語的翻個白眼，嫌惡的看着門外正躲着偷聽的起若和被她拉來的起初，心想煩死了，還不走，再不走，及由又要叽歪半天了。

“所以，你懂了嗎？禍鬥，人族與神族、仙族之間并不是血脈壓制的溝壑，人族不止要弑神，人族想要的是自由生活，這種自由就是殺光所有的仙族和神族。所以……新神為什麼死前要降下血脈壓制呢？就是因為這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族也懼怕殘缺的泥傭，你說可笑嗎？”

禍鬥厭煩的把尾巴從及由手裡抽出，厭煩的翻個白眼，極度敷衍的說：“那你為什麼要幫助人族破除血脈詛咒。”

“傻瓜，”及由輕笑，“因為它本來就是錯的，你知道為什麼人族可以誕生呢，是因為神在創世的時候在世界散落了很多很多神力，是這些神力滋養了殘缺的泥傭啊，不然殘缺的泥傭永遠都是泥傭，人族以為自己是自己生長出的，其實不是，萬物都是神的神力滋養下誕生的。”

“其實神也意識到了，神給了自始就陪伴他的神族、仙族太多，神族身體中殘留了太多太多神的恩賜了！這就是不公平，人族的訴求沒有錯，而且很勇敢，很有勇氣呀。而且……神族擁有的太多了，太多了，神族沒有限制的在揮霍神的恩賜，他們依仗着神的恩賜肆意妄為，肆意的對着世界索取。而仙族……仙族處在仰望神族和人族、妖族的上層，滋生出的心思不比人族少。而他們也沾沾自喜的仰仗神的恩賜。”

“所以……第二兇獸禍鬥，你便是被這種惡滋養而生的。這些惡包括了所有生靈，我想你應該最了解吧。”

禍鬥氣的身上的火焰瞬間濃了，大聲嚷嚷着：“我是第一！第一！第一兇獸！”

及由撫了撫禍鬥的毛，繼續說：“那第二兇獸知道為什麼，第一兇獸騰蛇是個心思單純的純良之靈嗎？因為神太過良善，滋養出的第一個天生天養的靈獸，即便是天地之間用來吸收無法化解的‘惡’的靈獸，也是純良的。可神避世後誕生的你，吸收‘惡’誕生，則不會，而是完完全全的兇獸，某種意義上，你确實是第一兇獸，所以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結局，不同的軌道，這就是星軌為何在變化中，而命運卻是固定的原因，這也就是神的選擇跟我們的選擇為何差異如此之大。”

似是有些怅然若失，及由擡頭看向窗外的神樹，愣愣的說：“神，選擇了給我們自由，讓我們自由發展，又害怕弱小會被欺淩，恩賜被揮霍，所以不僅建立了輪回，還建立天道，輪回讓我們不在懼怕死亡，天道制約着我們為惡。世間第二兇獸，其實看似天道沒有懲罰你，但你已經被懲罰了，你知道嗎？”

“神沒有抛棄我們，他隻是跟我們選擇不同，她希望我們如勇氣的人族一般，面對自己的生活，負擔起自己的命運。也希望有勇氣到膽大包天的人族可以負擔起自己的勇氣，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既然要負擔起自己的生活，那麼天地之間必須有平衡，有得必有失，犯過的錯就要承擔起後果。所以……你準備好了嗎？天下第一兇獸禍鬥，你也要迎來你的審判了。”

禍鬥眯起眼睛回頭看向及由，眼神帶着不可置信，還有一絲絲威脅，聲音中帶着調侃和輕蔑，“怎麼，你不打算隐藏實力了，想要跟我打一架？還是想要置我于死地。”

及由拍拍禍鬥，似是看着禍鬥，又似是看着窗外的月亮，然後笑容燦爛的回答說：“都有吧。”

禍鬥看了看及由，瞬間業火爆炸式飛起。

及由瞬間向後跳去，看着禍鬥笑了笑，沒有任何動作，就把禍鬥和自己，連同禍鬥的業火，轉移到了日月學院的演武場。

禍鬥瞬間暴怒，尾巴一甩，就要攻擊，及由則似乎沒有迎戰的危機感，還在悠閑的看向日落的方向喃喃自語：“日出也是日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