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緣站在不周山的山巅,認真的思考着什麼,空曠的山谷中,隻有風呼嘯而過。
不過很快一個突兀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甯靜。
“及緣,及緣,快起來,前殿有事宣召我們。”
及緣收回那份凝重的目光回頭,輕聲答道:“好,這就來了。”
說着,及緣回身,一個裂縫出現在及緣身前,及緣輕巧的走過縫隙,打開門,身後已經不是不周山,而是一個破舊的屋子,及緣看着眼前的人,匆匆忙忙跟着人離開。
及由不知為何夜間發起高燒,迷迷糊糊的不停喊冷,起若忙乎了一夜,及由才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勉強睡去。
起若再次在及由身上感受了那股流逝的生命力,及由再次衰敗了。
上次鳳凰出現過後就不辭而别的曉明也在此刻寄來一封信,起若知道曉明傳信必是赤鱬戰敗的消息,再看看及由衰敗的速度,私自做了決定,藏匿那封信。
其實起若拆了那封信,那封信寫着及由的父親戰敗而亡。
可……及由的父親三年前就因為戰敗去世了,所以起若以為這封信是三年前寄來的,此刻收到不免讓人有種疑惑頓生的感覺,起若拆開信之後,又看看剛剛睡去,正在再一次極速衰敗的及由,并且即将面臨死亡的及由,起若決定隐瞞下這封信,她想也許讓及由這麼死去也好,最少在及由眼中父母還在。
而且三年前的消息,不聽也罷。
所以你看不論是誰,什麼種族,都非常自以為是。
另一邊,人族少年泍髎因為已經開蒙,而且修為已在中仙,所以在神界飛升的時候,被留在了神界,并沒有跟其他人族一起再次降落大地。而他今天終于憑借刻苦的努力考取了龍天澗宮殿,成為最低等級的神奴。
今日被急招來前殿的泍髎不斷的擡頭四處張望,身邊的神奴偷偷伸手掐了一把泍髎,用微不可查的生意說:“别看了,再看被上邊的人看到,今天免不了一頓責罵。”
泍髎隻好低下頭來,但還不是忍不住的想要往四處看,他似乎在找什麼人。
其實泍髎在找及緣,及緣已成神奴,所以隻有他成為神奴,這是唯一一個可以靠近及緣的機會了。
隻是很快他就見到了及緣,隻是及緣雙目無神,低着頭跟着神奴們站在一起。
泍髎看見這樣的及緣震驚的說不出話,身邊的人趕緊伸手從背後不着痕迹的将泍髎的頭按下,低着頭等着領頭人來布置任務。
等到任務布置完,泍髎還在渾渾噩噩的,似乎接受不了這麼多信息,身邊的人連忙拉起他走開。
等走到無人的地方,那人才小心翼翼的開口:“人族,你是想來救神女的嗎?我勸你們放棄吧,神女已經瞎了,并且毫無力量了,你們人族無法期待她了,而且現在人族重回大地,神族與仙族升入空中,你們已經自由了,就别再執着于神女了,好好生活為好。哦,對了,下次見到神女,記得叫她名字,不然她會被領頭的人責罰的。”
說罷,那人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下,确定無人後腳步匆匆的走了。
泍髎遲遲的呆在原地,最終眼淚還是掉落了,喃喃自語道:“可是神女本可以不卷入這場禍事中,是她幫了我們,我們為什麼不能反過來去救她呢?她什麼都沒有了,她什麼都沒有了。”
泍髎站在天空中人人向往的華麗宮殿,淚眼摩挲,像被一場大雨澆落的落湯雞一樣,看着及緣的剛剛離去的方向,好想要抓住什麼,可卻什麼也抓不住。
及緣站在泍髎的上空,用黯淡無光的眼睛看着泍髎,眼中浮現出情緒,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然後歎口氣,淡淡的搖搖頭,便閃現回到住的地方。
隻是剛坐下,一條小蛇從角落裡爬出來,湊向及緣的手邊,及緣伸手還沒做動作,小蛇已經率先将頭湊過去蹭蹭,蹭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吐吐蛇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及緣聽着小蛇的聲音,笑了。
可小蛇似乎很急,看及緣沒說話,小蛇又嘶嘶的叫起來。
“及由隻是神魂不穩,才會顯示衰敗之像,所以醒來就好了。”
小蛇搖搖頭,嘶嘶的又叫起來。
“哦,禍鬥去了不周山,看樣子不周山的法陣也要開啟了,正好缺一個守陣人,罪大惡極,而又最害怕死亡的人守着黃泉之門(輪回的起點)也不錯。這也算完成風神的囑托了。風神要禍鬥死,本質是憐憫禍鬥,想讓他死,不在苟活,不在被天道責罰。可禍鬥想生,既然想要生,那就去鎮守不周山,正好在生與死的邊緣,既有了懲罰,風神也不能說我們沒完成他的囑托。”
說罷及緣揮揮手,小蛇看及緣堅持,隻好又從剛剛的角落離開了。
等到小蛇離開,屋裡的及緣聽見一聲歎息,才松口氣,然後走出屋子,開始今天一天繁重的勞作。
泍髎失魂落魄的離開,并未注意到一些事情。
及緣起身出門幹活的時候,不小心露出的手腕,纖細的手腕上有一道紅痕,像是一個手镯般,隻是這個紅痕時淺時深,似乎快要斷了。
不過還好,有人注意到了,那就是龍天澗,那是及緣的生命線,快要斷掉的紅痕意味着及緣快要死了。
龍天澗看着及緣的手腕出了神,那是他的父親在提醒他,及緣要死了,隻是及緣看不見而已,或者說及緣知道,隻是不在意而已。
看着及緣,龍天澗總覺得自己沒錯,可又覺得自己有錯。
而……其他的神奴看着出現的龍天澗,似乎也不是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