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由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笑了笑說：“啊？原來你也知道，在我入學前姐姐在我體内下的替死咒，她要代替我死啊。不過我也沒做什麼啊？我給她提供能量，共享壽命，讓她多活了這麼久，然後在薄山替我去死而已，怎麼了？這不是姐姐想要的嗎？我滿足了她而已。”

龍天澗眯起眼睛注視及由，又看了看洞穴，四處走動一下才說話。

“看樣子，你并沒有去龍母的宮殿，這些東西是龍母送來的？”

及由點點頭，開心的跟龍天澗說：“是呀，龍母聽說我要去她的宮殿，連忙給我送過來了。不過我一直以為……應該是妖族跟龍母有勾結，可後來覺得并不是，因為天辰星向北移動，是龍母宮殿的預言師算出我要去她的宮殿，然後派妖族來跟我打探的，所以她一聽說我真要去，怕我真去把她宮殿，連忙把這些東西給我送過來了，我竟然不知她的宮殿有這麼多我母親還有赤鱬族的東西呢，不過萬幸，她怕招惹麻煩，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了。”

龍天澗随手拿起洞穴裡的一顆珠子，放在眼前看了看說：“這是你六歲的生辰禮，我記得你六歲的時候我派人送去赤鱬族的，不過我當時沒想到，赤鱬族竟然真的會誕下雙生子。”

“嗐，說這話呢，現在要收回去了？你也真夠小氣的，怎麼？我不是冰之棱，你連顆珠子都不願意送我了？你怎麼這麼小氣？”及由一臉不情願的說，想伸手去拿珠子，但到底不敢。

龍天澗則是在手裡把玩着珠子，沉默了一陣才說：“妖族算到你會出現在幽冥，所以去了幽冥正好撞見你和人族的對話，龍母則是先他們一步算出人族要找你，而之後龍母宮殿會損毀，所以找了妖族提示他們，讓他們自己演算出你要去幽冥，從而從妖族那裡知道你的下一步行蹤，知道後他們就把赤鱬族的東西全部歸還，包括你母親的遺體和遺物，這樣你就不會去，他們就可以全力保護天地之心。人族嘛，則是因為想要天地之心，但他們沒有預言師，他們并不知道仙族的打算，但他們又沒有能力，隻好求助與你，不過我很好奇，你是不是比他們都算的更早一步，所以才讓人、妖、仙沒在幽冥大打出手，讓那些冤魂可以最大程度的不受傷害，然後随你踏上輪回之路？不過你是第一個見到天地之心的，你應該知道天地之心并沒有傳說中那麼有用，所以……你才會随意丢棄，那麼……六歲的珠子為什麼要留着？難道珠子比天地之心有用嗎？”

及由嘟嘟嘴，一臉無奈的說：“六歲的珠子可不是個玩具，你的珠子有沒用的嘛！這珠子蘊含的法力可以替我在薄山頂一陣子，我在南山并不一定會修煉出什麼，但我和姐姐都會在日蝕之後關閉鍊接，五系能量不全，我們就會真正失去力量，我們勢必就要面對殘缺的靈魂，到時候失去記憶，”說着及由故意停頓一下，看了看龍天澗，才繼續說，“失去記憶都可能隻是小菜，估計到時候神的庇佑也會失去，我要靠這個珠子頂一陣子，尋求生機。而且你要知道姐姐會死在薄山，你才會真的去管薄山那個陣法呀，要不然最後大陣需要的龍心咋辦，你說是不是？反正你都能改變，這個世界會按照你的心意去運轉的，放心好了。”

龍天澗低着頭看着珠子，神色晦暗不明，讓人捉摸不透，隻是反複用手握緊又松開那顆珠子。

又一陣沉默之後，龍天澗才說：“你要你姐姐死在薄山，不要她獻祭，是因為什麼？那本書最後父親赦免了她，她依然可以輪回轉世，你到底在防什麼？”

及由看着龍天澗沒說什麼，隻是撇撇嘴，不在看他。

龍天澗低着頭，又沉默了好久才說：“我才是她痛苦的根源是嗎？你想讓她死，來擺脫我？那本書的結局是錯的，是嗎？”

及由看了看龍天澗，伸手摸摸脖頸處泛起的金色光芒，才笑了笑說：“那本書的結局就止到結局，沒有後邊神的審判，沒有後續的一切，一切止到我和姐姐獻祭，神樹在幽冥之地張開，輪回之路打開，後面的一切都是假的，神也不會出現，所謂神殘留的神智，隻是當初神策劃輪回之路的一點能量殘留，這個世界已經不會有神了，神不會再出現了。這個世界你最清楚，神已經死了，而你也會成為新任的神。所以那本書的結局沒錯，因為結局就止到那裡，所以沒有神，獻祭大陣的不會活，也不會再有機會步入輪回，所以氐人一族這個不曾獻祭的才會成為審判者呀，你怎麼這麼笨呢，我的龍主陛下。”

龍天澗聽見這話，眼神暗了暗，盯着珠子出了神，恍惚間似乎在喃喃自語：“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及由撇撇嘴，看着痛苦的龍天澗，不太情願的說：“我母親遺體還在龍母那兒，我還要去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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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下界

九良和一衆人族圍着篝火，遠處是浮在天空中的昆侖山，周圍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直到一片雲飛到他們頭頂，幾個人一對視，拿出匕首在手腕出劃開，幾個人将血滴在篝火上，不停的轉動着，不停的念着聽不懂，又沒有規律的咒語，直到一陣黑色風在寂靜的夜裡刮起。

那陣風在地上盤旋飛舞，然後慢慢的，悄無聲息靠近九良他們所在那團篝火。

及由站在南山之巅，手搭在眼睛上，不停的向西看去，似是看到了什麼，莞爾一笑，然後重新回到洞穴。

“看樣子，人族有了自己的選擇，激進也好，保守也罷，但總歸他們有人選擇了自己的族人。”

“不過那個反叛軍首領就慘了，落入龍母圈套，就隻能等死了，就算活下去，也湊不齊天地之心了，不過能拿到天心，還是地心就看他們的命運了。”一條小蛇爬到及由的肩頭，笑着說，“不過他們肯定會付出慘烈的代價，死不少人，你就不怕他們怪你？”

“我可沒說我一定會去，而且我去不去，他們都要去奪天地之心，當時妖族在場，這件事已經宣揚出去，所以……他們為什麼隻怪我，難道就因為我是二代神？而且就算我去了，我也不會幫他們，他們不也要死這麼多人嘛？這不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嗎？怎麼因為我是二代神，就要怪我？毫無道理，你看九良就不會怪我，他從始至終都覺得我不應該去，因為他們始終認為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兒，就要自己負責，所以你看神的天秤已經偏向了他們，今晚幽冥要熱鬧了。”

“但……你不要瞎想了”及由拍拍小蛇，繼續說，“神不會出現，他隻是好奇這個世界究竟要走向何方，他也在關注今晚的結果。天和地的掌控權歸屬，可惜……人族算錯了，神不會插手的，可惜，可惜。”

“那你母親遺體怎麼辦？”

“咍，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他們在龍母那兒鬧一場之後，我們趁亂去取就好了。”及由不在意的說，隻是說完，表情嚴肅的看向赤水方向，然後露出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表情，之後又恍然大悟的繼續說，“也或許不用我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