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後水族原來的領地上慢慢有了生機,孕育出新的生命,那些生靈似乎天生對水有着操控力,對水十分親近。
這個族群也慢慢壯大,他們之中有一個佼佼者,模仿古神時代水神的名字,也給自己取名叫共工。
他們平靜的在甘水中成長,直到有一天,他們發現一個洞穴,洞穴裡有很多壁畫,他們認為是他們的祖先留給他們的指示。
根據壁畫所指,他們推測他們的祖先當初是被逼跳入甘水自缢的,至于被誰逼迫,從畫像看應該是兩個女孩,還有一群人,至于為什麼逼迫,好似因為他們在觊觎祖先對水的操控力,所以祖先們甯死不從,才會被逼迫。
不過壁畫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這群人終于明白自己的來曆了,那就是……他們真的是上古水族的傳承。
他們的族長對自己取名叫共工更加洋洋得意。
整個族群都沉寂在他們是上古水族的傳承的開心中。
不過他們也在尋找仇人是誰,直到他們看到了人族,如今如日中天,霸占了神和仙地位的人族,壁畫上的人不論外形還是相貌都像是人族,如果是妖族或者魔族,他們哪怕幻化成人性,外形上也對不上,所以他們仇恨人族,就連普普普通通的人族也仇視。
一旦有人族誤闖他們的領地,都會被他們無情的殺死,然後讓他們屍體順着洋流飄回去。
慢慢的,随着這個族群的擴大,他們在領地的探索也越來越多,偶然間他們發現了一個地方,他們嘗試了無數方法有進不去,但他們還是在某個角落發現了上古水族的印記,于是他們懷疑那裡就是上古水族的祭祀之地,神聖不可侵犯,于是便将此地圍起來,設下結界,然後變成自己的禁地。
随着對這個地方的探索,他們發現禁地裡存在巨大的能量,于是便加以改造,讓禁地也成為他們的祭祀之地。
他們覺得那個地方不僅讓他們可以吸收力量,更能溝通上古水族,也就是讓他們可以連同天地。
直到某一天,身為審判者的及由偶然路過此地,感受到什麼,就從雲朵上降落,然後走進一個光圈。
及由從天而落,落在一個四肢被砍斷,皮肉都被剝離,四肢殘端被法陣束縛着、吊起來的上古水族面前,有些疑惑,然後又看了看四周,了然了。
于是便問那個被吊起來的水族說:“喂,要我解救你嗎?”
水族擡起用已經沒有眼球的頭,扭了扭頭,看方向應該看向了及由,但因為眼耳口鼻都已經被挖掉,不能說話,隻能嗚嗚嗚的發出聲音,似乎在不可置信什麼。
及由撇撇嘴沒說話,一個閃身去了隔壁的洞穴,觀賞了那些壁畫,手指輕輕滑動壁畫,那些壁畫掩藏的記憶撲面而來,很快及由就明白了所有的事兒。
于是及由閃身回去,蹲在水族身前,一個揮手,水族的眼耳口鼻,身體慢慢恢複,已經能看出是個活着的神族,而不是一副說骷髅不是骷髅,說人也不是人的樣子了。
水族能說話之後,就恨恨的盯着及由,開始謾罵。
及由聽着不耐煩,把他再次禁言,又低頭仔細看了看那個水族,不耐煩的說:“閉嘴,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沒參透嗎?我人就在這裡,這個法陣有用嗎?詛咒有用嗎?你們連詛咒都不知道要詛咒誰,這個陣,你應該知道每時每刻都在運轉,可我呢?毫發無傷。就算我現在站在這裡,都能毫發無傷,你還不懂嗎?哦,你别說是因為神偏愛,這個法陣運轉是靠你們全族的死來運轉,那麼多力量,運行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你們的詛咒是導緻你們這樣的人,可是……誰也不是,你知道嗎?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然後及由手一揮,當年的星軌原原本本的出現,及由手一指将水族全體星軌放大,指着星軌給水族看。
運轉着水族的星軌到他們自缢那一年,殘存的水族人瞪大眼睛看着星軌,星軌從遠古之神創造他們開始,就沒改變過,一直星光熠熠。
“你看,如果你們沒有自缢,星軌也會一直運轉,一直都這樣,可你看,是你們将這些星光熠熠的星軌全部毀掉的。”
空氣中那些代表水族的星軌熠熠生輝,在奔跑着向前,顯示出強大的生命力。隻是突然那些星星戛然而止,然後星星自己發出一陣光芒爆裂開,一陣迷霧之後,隻剩一顆似有似無的星星,周圍圍繞着一圈迷霧,孤單的向前走去,不再似以往富有活力。
“現在隻剩你一個了,也不算暗淡,你懂嗎?這是你們的選擇。破除血脈壓制也好,收回絕對神權也好,對這個世界也好,對水族也好,對你也好,對任何人也好,都沒有損害,隻不過是建立天道的過程而已。而你們……你們在賭什麼!
“你們最大的籌碼是神的善良,你們在賭的也是神的善良。”
“所以睜開你的眼睛看着,他們在騙你,神是善良,可氐人一族對世界貢獻很大,才可以全族複生,而你們用生命威脅神,然後用神的善良來賭,你們也會全族複生!就算沒有,輪回打開,你們全族也會有新的生命,而且詛咒也會生效,怎麼你們都不會虧。可……”
“你們的怨恨,或者說你的怨恨,是在跟自己做對,拿自己的生命為賭注,跟自己做對,所以這麼多年,這麼多法陣,都沒有奏效,你還沒看清楚嗎?這不是什麼神的偏愛,而是你們的賭注賭輸了。”
“你們引以為豪的計謀,以為付出生命和神力的詛咒,不過是仗着我打開了輪回,你們可以輪回,還将有新的生命,新的生活,犧牲的自始自終隻有一個看管法陣的人。甚至,你們連詛咒的是誰,都分不清楚。”
“所以,睜眼看看,當年對你族的審判吧!”
及由拉開水鏡開始播放千百年前的審判。
“水族全族一意孤行,不交回神權,阻礙天道建立,從重處罰,全族需在幽冥之地服刑300年,這是每個水族的懲罰,之後将會一一審判你們所有人,将在你們的懲罰上加上這兒300年。”
“水族族長明知收回神權不可逆,也無法阻止,為了威脅神,竟将全族性命拿來威脅神,實屬不可饒恕,罰其在幽冥之地服刑1w年。”
“水族族長和三名長老逼迫普通族人為陣靈,将其做成人彘,手段殘忍,加刑1千年,并且要受同樣的懲罰300次。”
……
那個水族之人看着水鏡裡水族衆人的審判,有些怔愣,呆滞了很久,很久,才似乎找回了屬于“生”的感情和眼淚,顫抖着聲音問:“神也會因為我才這麼小的人物審判族長嗎?我這麼小……”
及由打斷他說:“世界萬物平等,你不小,而他……這種高高在上,等級非常高的神族也很小,所以……你要”,及由刻意停頓,看了看周圍,才繼續說,“逃離這裡嗎?我可以幫你,但你要自己想清楚,才能離開這裡。”
那個水族迷茫的看看四周,腦中不斷想起族長和長老逼迫他去獻祭時候的樣子,還有哪些威脅的話語,膽怯的看向及由,問道:“我可以離開嗎?”
及由堅定的回答:“可以。”
可這時恰好甘水邊的新族群開始祭祀典禮,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傳來。
那個水族迷茫的一陣,看向及由問:“那……他們……”
“你放心,甘水本就生水,這個世界的水的力量多餘,才會生成這些水靈而已,不是水族轉生,也不是水族延續,這個世界沒有這麼多靈氣了,他們本就微弱,你可以放心,誰也不能阻止你離開。”
“可……可……”
及由眼睛微眯,探究的看向那個水族說:“你不用擔心,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靈氣,他們成不了氣候。我想你在這個洞穴并不是全然不知道外面的事兒,所以你放心,你又未死,我也不會因為你們族人的事兒,強行帶你去輪回。你隻要遵守世間法則,你可以随意在人間行走,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兒。”
水族之人猶豫了,可困了千百年了,自由行走,真的能自由嗎?這個法陣真的可以破除嗎?族人如果循環轉世怎麼辦?而且全族的死是不是沒有意義了?
而且的而且,他不是不知道,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神族了,他離開這裡還能活下去嗎?
似乎看出來他的猶豫,及由伸出手問到:“你可願随我去輪回轉世?”
輪回轉世……水族之人聽着這句話,陷入了迷茫,真的要失去一切嗎?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去輪回轉世,那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看出水族之人的遲疑,及由連忙說:“不必急于回答,等會我将法陣核心損壞,但出去還是不出去,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了,這個法陣因為是上古法陣,會有遠古之神的意志,按照神的意志。必須你自己想通,才可以出去。好了,我該走了。”
及由轉身離開,隻留水族呆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個聲響出現,水族之人擡頭,外頭一個水靈機緣巧合的闖入法陣正中,闖入囚禁水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