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幸哉，何其哀哉。

不知龍母說了什麼，及緣隻是退後兩步，十分恭敬的說道。

“殿下，龍主高高在上，怎會需要我這種仆人的可憐。”

“及緣，我已經自降身份來求你了，你是要拒絕我嗎？！你可知拒絕我的後果！”

“後果？什麼後果？我全族被滅，已無親人，我有什麼後果？”及緣冷漠的笑着。

“你的妹妹還活着！及由還活着！”

及緣看着已經瘋癫的女人，眼神冷漠，但卻嘴角含笑。“哦～我到不知道龍母已經有如此神力，可以殺的了整個四海八荒神力第一人的及由了。”

“及緣，殺一個人需要法力比她強嗎？你太小看我了。”

“那您試試呀，天命不會讓及由死在開啟冥河之前的，您大可以試試你所有的手段，及由已經長大了，您的哪些手段對她來說也隻是曆練，而我……并不在乎。”

“你不要以為……你不要以為我對付不了你，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龍母氣急敗壞道。

及緣看着她，無比譏諷的說： “不過是死而已，你大可以現在讓我身死魂滅。我到要看看，我身死魂滅後，咒語解除，你的好兒子知道真相，是陪着我去死，還是繼續苟活？恐怕我死的多慘，他就死的比我慘一百倍！而且您的孫子是幸得我的心髒、我的骨血才苟活的，哦，不對，他現在還有我的三個神魂！你要跟我玉石俱焚嗎？那我倒是很期待呀。畢竟您也知道我恨不得現在就去死，我日夜被滅族之痛所折磨，我也想看你們這些罪魁禍首痛不欲生。”

及緣笑着繞過龍母，提着燈籠走向自己的地獄，表情逐漸變得更加冷漠和譏諷，繼續說道：“不過我好心提醒您，殿下，神官大人死前給烏龍山所有人下了咒語，一旦死去就會回歸神樹。龍母殿下可能不知道回歸神樹是什麼意思。我來告訴您，是神官大人讓神樹給予我們庇佑，而我們一旦死去，我們所有神力、靈魂，神識等等所有都會被焚燒，提供養分給神樹，也就是寂滅。不知道神樹再回收我的骨血、神力、神魂的時候，能不能分清楚哪些是我的？哪些是您孫子的？”

“你已經被逐出烏龍山了！”

“哦～龍母殿下，你自導自演的戲難不成把你自己也騙了？你們欺我隻有一個魂魄，騙了世人，也騙我以為自己已經被烏龍山除名。可惜神官大人的咒法，豈是你們能破除的。及由雖不能修複我的靈魂，但她已經給我足夠的力量了，足夠我恢複記憶，足夠我憑借你兒子的心，好好活到我複仇的那一天了。”

“你……你……”

“勸您不要動氣，也不要對我施法，因為對我施法，痛苦的是他，不是我。他已經許下法術，要一命換我一命呢，您看，您剛剛施法，已經被轉換他身上了。”

及緣回頭看着龍母，眼神卻恢複了以往的笑容，那個和煦春風般溫柔的眼神和笑容。

那個及緣叫做“卑賤”的笑容。

龍母已然察覺施法已經被龍主知道，他的感知已經蔓延而來，此刻大氣不敢喘，唯恐被自己的兒子看到，被兒子感知到什麼，提前知道真相，頹廢的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您的兒子已經察覺到這裡的一切了，不若您向他解釋一切？還是由我代勞解釋，您放心，我不會讓您的苦心被他知道，因為我更恨他，怎麼會讓他知道，他的冰之棱就是我呢，我要好好折磨他呢，我要他在我死後的日日夜夜都睡不着呢，日日夜夜被痛苦折磨，不過您也可以放心，在此之前我一定會解除換命咒法的，我怎麼會讓他代替我死呢，我嫌惡心。”及緣平靜溫柔的嗓音說着最殘酷的話。

及緣溫柔的看着龍母，笑着伸出手，龍母卻被龍主的感知結界吓得頭也不敢擡。

及緣溫柔的笑着說：“别害怕，殿下，他答應過永遠不會對我用感知，也不會探究我内心在想什麼，所以您看他的結界不會到我這裡，隻有我心甘情願走進他的結界，他的感知結界才會對我開放。而且從您來找我，他就知道，但是他不敢釋放感知結界，他怕我生氣，所以您放心，他沒看到，沒聽到的。您現在要做的，就是裝作正常的樣子，讓我扶起您……大家都瞞着他，不好嗎？”

龍母最終還是讓及緣扶起她。

及緣接觸到龍母，在扶起龍母的瞬間，臉一下子變得冷漠無比，甚至是恨不得殺死對方的厭惡。

龍母不敢擡頭看及緣，唯恐被龍主看到自己的表情，隻好再次低聲下氣的求及緣：“看在他這麼愛你的份上，不要再折磨他了，你知道的，他是真心在愛你。”

及緣瞬間松手，龍母沒站穩跌落在地，龍母震驚看向及緣，及緣居高臨下的看着龍母眼神冷漠無比。

及緣嫌惡、冷漠的看着龍母，轉身離開。

轉身瞬間，一滴淚滑落，及緣神情冷漠的用食指指尖化利劍，斬斷那滴淚，斬斷所有的懦弱和那些可有可無的悲憫。

此刻及緣連僞裝都不想僞裝，直接滿臉冷漠的走進龍主的感知結界。

我就是要好好折磨這個滅族仇人！及緣内心大喊。

可……

其實及緣知道無濟于事的，自己的族人已經被屠盡了，沒有家，沒有領地，沒有了，都沒有了。

可開啟冥河，讓所有人可以擁有未來才最重要，完成神官大人跟師傅的囑托，開啟遠古法陣才能結束所有人的磨難。

以後就不會有這種悲劇。

力量弱不代表要被人愚弄。

我們也可以有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