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很遠,直到走出日月學院的地界,才坐在一邊的石頭上歇着。
及由喝着九良遞過來的水,偷瞄了一眼于歸,于歸此時正站在河裡,用叉子捕魚,隻是眼神卻正看着她,兩個人相視一笑,默契的通過眼神仿佛在交流什麼。
這個時候,楚楊率先打破沉默說:“神族已經全部升入天空,不會在過問世間事了。”
楚楊看着于歸跟及由在對視,想打斷他們的交流。
及由似乎感覺到了楚楊的想法,邊喝水邊說:“我帶你們看一個好玩的東西,怎麼樣?”
幾個人對視一眼,感覺及由怎麼在這種時刻說這些話,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紛紛沒理會及由,跟楚楊開始交流起來。
及由跟于歸相視一笑,一個繼續喝水,一個繼續捕魚,沒有繼續提那個話題。
不過除了及由和于歸,剩下的人誰都沒想到,他們那時候不願意聽的話,會改變他們多少,又會改變世界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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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亮升起,幾個人已經在水邊安營紮寨,各自睡去。
這個時候,于歸輕輕敲了一下及由的腦門正中間,強行喚醒及由。
及由也順從的醒來,跟于歸對視一眼,然後兩個人蹑手蹑腳的離開他們休息的營地,九良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後,隻是一個轉彎,九良突然倒下,沉睡過去,而及由和于歸不知所蹤。
鳳梨站在遠處看着這些,然後下一刻記憶就到了這裡斷了,再醒來,就在自己的帳篷裡。
她趕緊沖出去,就看見及由跟于歸拿着什麼東西,站在水邊讨論着什麼。
鳳梨連忙走過去,就聽見兩個人嘀嘀咕咕的在讨論下一步去哪兒。
鳳梨有些不可置信的走上前去,似乎周圍的景象都開始模糊,就好似美夢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及由回過頭,看着鳳梨笑了笑,又回頭跟于歸對視一眼,笑着說:“你看……我就說了,她神魂不穩,自是為了你反抗了新神殿,你為什麼不信呢?哎……愛情啊!使人盲目,盲目到就連在做夢,都不知道……”
在及由說道是做夢的一瞬間,鳳梨似乎被點醒,迷茫的看向四周模糊的場景,意識到可能真的在做夢,這時候,及由突然被畫面外的一雙手敲了頭,及由大聲喊疼之後,鳳梨眼中的世界才逐漸清晰起來。
楚楊看鳳梨從夢中清醒,轉頭開始教訓及由,于歸自然的收起手裡的地圖,背對着鳳梨,看向湖面,不理會楚楊和及由打鬧,隻是淡定的跟及由在商量着下一步。
楚楊一邊教訓及由一邊喊:“為什麼又擺那時候的夢陣!”
鳳梨在一邊勸和。
隻是慢慢的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隻剩及由抱頭鼠竄,大聲喊疼的聲音。
“下一步去不周山,看一下天柱斷裂在哪兒,然後去北海看一下,騰蛇留下的痕迹,看能不能跟随那些痕迹找到歸墟,也許說不定能找到冰之棱的下落,就算找不到,引汪洋之水,這樣就算天塌地陷,也能保住一部分生活在地面的生靈,你看可以嗎?”于歸淡定的說。
那邊及由正在抱頭鼠竄,可還是趁機回答于歸可以。
隻是這副場景略顯尴尬,因為除了楚楊和抱頭鼠竄的及由,剩下的人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連九良也一樣。
似乎除了及由的哀嚎,隻剩下寂靜,就連湖水都是寂靜的。
“也可以去南山看看,赤鱬一族即将滅族,按照那本書的進程,南山陣法,會因為他們的獻祭,開始打開裂痕,而且我想回南山看一看,那個書裡沒記載的滅族真相。”
“也是可以的。”于歸點點頭,同意了,隻是還是補充道,“去了,也别傷心,總歸是要進入輪回的,也不必太過自責,你父母已死,你們跟南山早就沒有牽連,不理會他們也是情理之中的。”
“嗯嗯,看情況吧,先去不周山會會禍鬥,禍鬥為了活命,必然促成我們開啟輪回,先解決眼下的困境更好。”
及由一邊和于歸對話,一邊逃竄,這時言四季醒來,出了帳篷看見這一幕,又看看彌漫着寂靜的氛圍,笑了笑。
因為……湖面悄悄升起霧氣。
也許這一刻并不是沒人在意,而是那份異常的甯靜掩蓋了這一切。
此時除了吵鬧的及由,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靜靜的看着及由吵鬧,沒人去打破空氣中彌漫着的甯靜和略顯聒噪的及由。
“及由,你說不告訴他們,真的可以嗎?”于歸突然出聲打破這個甯靜。
言四季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既害怕于歸說下去,又害怕于歸不說下去,可……她最終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最終,于歸隻是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莫名其妙說了句。
“也許知道真相更殘酷,也說不一定,還是不說了。”
對啊,也許知道真相和結局更殘酷,雖然這一刻知道結局,還是踏上旅途的堅韌,可能更悲壯。
不過現在一切猶未可知,但這一刻及由和于歸一直沒說出的話,也許很殘酷,也許早知道更好,可命運就是如此,一瞬間的選擇都決定以後的路。
但對于未來的預測,從神殿關閉開始,命運依然悄悄改變。
龐大的因果,在慢慢的一絲一縷的挪動,天碑徹底斷裂,真實的世界開始顯現。
沒有什麼命中注定,隻是你的選擇影響了你的未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