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孟瓀感知不了他們有什麼别的改變,他們不會牽手,不會閑聊,空氣中隻有歌曲如細流般流進了彼此的耳朵。
仿佛彼此最默契的事情,就是在密閉空間裡,無言的偶爾相望。
車大約開了半小時左右,他們來到了一棟别院,院子周邊栽了許多水衫,水杉林後便是湖。
現在還是山中霧霭的樣子,薄霧綿綿的給湖籠了一層紗。
再走幾分,眼前便是棟庭院,是南方常落葉的季節,落葉被規整清掃在路的兩旁,像是有人常住的樣子。
柏穆文與孟瓀進門後,隻見腳下已有棉拖準備着了。
“桌上準備了早餐,先吃點?”柏穆文接過孟瓀外套。
“好。”
“這裡平時隻有張姨一個人住,每逢過節,她外孫女會來陪她。”柏穆文說道。
“你常來這兒?”
“不算多,但冬天會來。”
“也是,這離市區還蠻遠。”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叫張姨做了點簡餐。”
“看着都很不錯。”
孟瓀視線盯上了那道蝦仁蒸蛋羹,再看他一臉漠然的樣子。
他似乎也并非全都不知吧……
“穆文回來了呀。”張姨熱切的看向了柏穆文,接着注意到了站在另一邊的女人。
“這位……”
“張姨好,叫孟瓀就行。”
“張姨怎麼今天回來的這麼早。”柏穆文見到她,突然鮮少的熱絡道。
“還不是你說要來,我肯定要抓緊一點。”口音中伴着點方言,讓人好不親切。
孟瓀嗤笑一下,很少看見他被人這樣埋汰。
張姨有些興奮,起早做好的早餐,等人來了,卻有些放涼。
“早餐都有些冷了,我去給你們熱一下。”
“我們自己來,你去歇歇腳。”柏穆文連忙攔住。
“好,你自己來。”張姨應聲道。
孟瓀還準備上前幫忙的空擋,柏穆文就把早餐熱好了。
在木桌上對坐着,柏穆文倒給孟瓀一杯剛剛現打的燕麥奶,保溫得極好,入口就是醇厚。
吃完的兩人,都很默契的收拾着自己面前的一攤,将殘羹冷食送去廚房。
“這會我有空,你們放那兒就行。”張姨進來便瞧見。
便把兩人轟出廚房。
“我去書房處理下文件,有什麼需要可以先找張姨。”他看了看手機,随即熄滅掉說。
“好,你先忙。”
孟瓀看着柏穆文上樓,消失到拐角處,便走到廚房門口看張姨忙碌。
那背影有點像記憶中小時候忙活的外婆,孟瓀喜歡呆在廚房旁邊看她怎麼這樣,怎麼那樣,不多時,時間就會溜走。
“孟姑娘,當自己家。”張姨察覺到了孟瓀在廚房門口呆着,笑着說道。
“哈哈,看您這樣忙活,也很有意思,有點像在等開飯。”
“剛吃完一頓,孟姑娘就饞下一頓了?”
“哈哈,那我中午可以點菜嘛?”孟瓀絲毫不見外。
兩人閑聊着,就近10點了。
雜志主編還是忙碌的,沒休息多時,工作上的事情就來叨擾了。
“張姨,書房在二樓哪裡呀。”
“走廊盡頭左手那間就是。”
“好,我有事上去找一下他。”
“行,需要我帶你去嗎?”
“不用,您忙您的。”
孟瓀上樓後,發現二樓,自己左邊,右邊都是走廊。
孟瓀有些一下子有點後悔拒絕張姨。
掏出手機,給柏穆文發去消息。
“你在二樓左邊還是右邊呀”
“在你左邊,直接進來就行。”
柏穆文這頭剛放下手機,便聽見咚咚咚。
便起身去給她開門。
“我能接一下你的筆記本嘛?我出門帶的平闆,不好處理工作。”
“你先坐,我去給你拿。”
等人走開,孟瓀才開始過分的打量這件書房,有種複古的油墨味,還有獨有的書的黴香,在南方的冬天也會很易發覺,盡管這樣,還是能瞧見主人很會打理了。
孟瓀随意的拿起了本書,抽出看看扉頁又放回去。在辦公書桌旁是一扇大大的落窗,窗外探出去有遠處幾個雪山頭作為底色展開,再往下看就是成片成片的松樹林,有點深有點淺,窗邊近處是有幾隻枯枝,不知名的枝幹還挂着零星的黃葉,天還是陰陰的,隐隐的伴着肅穆。
“肅穆,柏穆文,倒是有些貼切。”孟瓀心中一緊。
柏穆文到卧室裡拿了筆記本,剛走出,又倒回去,從櫃子裡拿了一張薄毯。
等再推門進來,看見的就是孟瓀娴靜的站在窗邊的模樣。
雙腿不由自主的走去她旁邊。
她還是察覺到了後面走來的柏穆文,将背着的雙手松開來,自然的垂墜在身側。
“這個窗戶的位置很有意思,在這兒,會體會四季多景。”
“是的,這棟房子的修建者很有雅興。”
“是你的長輩?”
“算是吧。”
察覺到他并不是很想展開,索性孟瓀伸手去接平闆。
“給我吧。”孟瓀攤開手來,好讓柏穆文放手上。
柏穆文順勢遞給她。
“密碼*******。”說完柏穆文又坐回電腦前。
“謝謝以及毛毯。”孟瓀看到沙發上顔色有些突兀的淡駝色毛毯,又客氣起來說道。
孟瓀接過東西後,在書房角落裡的單人沙發上卧坐下,将毛毯攤開蓋住腿,慢悠悠的開始工作。
書房靠窗的位置有個仿真的暖爐,熊熊的紅色在空氣中噼裡啪啦作響,處理完一些工作,孟瓀開始無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