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四處挂着翠綠色的布幔,上面繡着紅色的經文,垂下來将最深處的内容遮住了大半。
夏辭隻能看見最裡面擺着的一把蓋住獸皮的椅子,和上面坐着的人……的下半身。
那人穿着前襟交叉式的白紗長衫,胸部以下的布料卻因為孕肚的原因被迫敞開,下身一條紅色絲綢質地的長褲,隐隐約約可見金色細閃腳踝處被兩隻翠綠色的玉環束起。
赤着的雙腳塗上了黑色的指甲油,盤腿坐在獸皮椅子上。
雙手交疊着,手心朝上,似佛子打坐,手上同樣塗上了黑色的指甲油。腕上帶了一對金色手镯,右手那隻沒有任何花紋,隻是閃爍着金色貓眼光;而右手上帶着的那隻,刻着繁複的镂空花紋,還鑲嵌了一顆碩大的紅色寶石。
阿嬷替他們撩開遮住視線的經幔,指引他們在矮桌旁的蒲團上坐下。
視線變低,原本被被遮住的那人露出了全貌——
雖然頭上戴了金色的一層薄紗,但光秃秃的腦袋還是顯示出了他的身份,怪不得會用這樣的姿勢打坐。
阿嬷輕喚了一聲:“瓊支摩,日次裡們到了。”
聽到動靜,原本閉眼靜修的瓊支摩,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雙細長上挑的丹鳳眼,配上秀氣的窄鼻和緊抿的薄唇,莫名的有些邪性。可是那一雙下撇着總是微蹙的眉毛,卻給他無端添了一絲悲憫的味道。
最詭異的是,這瓊支摩腦袋邊一左一右兩個本該擺放燭台的架子,此刻卻坐了兩個本不該出現在此的“人”。
準确的說,是一人一猴,正是珍珍和奇奇。
更加詭異的是,珍珍和奇奇的腦袋上還有兩個泛着金光的小标——“護法童子”。
這算什麼?金v認證?
這兩個小東西學着瓊支摩的樣子,裝模作樣地盤着腿打坐,緊閉着兩隻眼睛。
阿軍驚呼一聲:“這不是?!”
被阿嬷瞪了一眼後,阿軍閉了嘴。
瓊支摩并沒有在意這一個小插曲,隻是慢慢悠悠地開了口:“阿塔應該把這裡的情況跟你們都說過了吧?”
原來阿嬷的名字叫阿塔。
瓊支摩的聲音十分清潤,就好像是久旱逢甘霖,落在耳中是說不上來的舒服。
隻是這聲音怎麼聽都覺得這瓊支摩是個男人才對,可男人又怎麼會懷孕呢?
“我都告訴他們了。”面對面容年輕的瓊支摩,阿嬷卻恭敬非常。
瓊支摩微微颔首,又問:“聖河水呢?也請日次裡們飲下了嗎?”
“嗯,都喝下了。”阿嬷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阿塔親眼看着日次裡們喝下的。”
珍珍和奇奇聞言,分别睜開了一隻眼睛,偷偷地用玩味的眼神打量幾個玩家。其中珍珍的視線在沈言川和夏辭的身上停留地尤其久。
沈言川和夏辭發現了異常,對視了一眼。
看來他們的猜測沒錯,那聖河水确實不對勁,沈言川和夏辭沒有聽NPC的話喝下聖河水,這個選擇是正确的。
“那就好。”瓊支摩問完話,又重新閉上了眼睛,沒了下文。
阿嬷也沒有任何反應,于是五個玩家不知道該作何表示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詭異的沉默溢滿了帳篷。
[叮咚!玩家沈言川使用金手指,與玩家夏辭建立“私聯”關系,限時三分鐘。]
[叮咚!玩家沈言川要求“自動續費”,每三分鐘消耗一次金手指,直至玩家沈言川叫停,或者玩家沈言川的金手指消耗完為止。]
[叮咚!玩家沈言川使用金手指,隐藏本次公共播報,本次播報隻有玩家沈言川和玩家夏辭可見。]
播報結束,沈言川的聲音緊接着在夏辭的耳邊響起:“能聽見嗎?”
“嗯,能聽見。”夏辭嘗試在心中回答沈言川,“我在心裡說話就行嗎?你聽得到嗎?”
“聽得到。”沈言川說。
夏辭說:“你看見珍珍和奇奇的反應了吧?看來那聖河水确實有問題,咱們倆沒喝是對的。還得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這口洗腳水是非喝不可了。”
“……不客氣。”沈言川選擇不喝聖河水,完全是出于害怕其中有詐,忽略了那水是夏辭的洗腳水這件事。經過夏辭這麼一提醒,沈言川反而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幸好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