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夏辭再次産生了沈言川幸好選擇做了這行的想法。
不遠處的大火已經燃了起來了,濃煙滾滾直沖天際,求救聲和救火聲此起彼伏,明明聲音鼎沸,但怎麼聽都覺得好像少了點兒什麼。
就在沈言川側着耳朵仔細辨别的時候,夏辭一針見血:“我才發現,這林子裡,一隻走獸也沒有嗎?”
說到這裡,沈言川也反應了過來:“不隻是走獸,連一隻小蟲都沒有啊。”
按照常理,若是起了大火,一定會有小蟲耐不住高溫,往還未起火的地方跑。雖然林子裡的火還沒有蔓延至此,但也不該想現在這樣,一隻活物也未見。
哪怕樹林對面的吊腳樓底下就是聖河,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救火的人秉着就近原則,直接從誇阿提的小木屋邊的湖泊裡打了水。
等到沈曼妮他們放的大火真的燒光了整片樹林,這裡的故事就此結束,那食言了的夏辭,可就慘了。
“看來咱們得加快速度了。”沈言川催促道。
夏辭跟沈言川繼續挨家挨戶地搜查,不過起了火之後,就連留守的那些人都救火去了,所以沈言川和夏辭連着推了好幾家的門,都是空無一人。
本以為今天注定是失敗的結局了,誰料推開下一扇門後,屋裡居然有一個孩子。
不管是沈言川還是夏辭,兩人誰也沒想到屋裡居然會有人,還是個孩子。
除了誇阿提和阿塔那裡,這是第三家有孩子的人家。
男孩似乎有些認生,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門口的兩個人,一言不發。看來家裡的大人也出門救火去了,所以才會留他一個人在家。
夏辭心中莫名産生了一絲負罪感,雖然這火并不是自己親手放的,但自己卻會成為最後的受益者。而且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事情,夏辭和沈言川大概也會留在那裡,幫沈曼妮他們放火燒林吧。
出于對孩子安全的考慮,畢竟大火勢必會蔓延至此,沈言川和夏辭選擇帶上他。
但緊接着,沈言川和夏辭發現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孩子。
原來“違規”的事情,這裡有很多人在做,隻不過站出來的就隻有誇阿提一個而已。
當初誇阿提選擇站出來說自己的孩子不要變成種子,下場卻是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投入大火之中,沒有逃開變成種子的命運。
從那之後,在沒有人敢站出來了。
所以無數孩子被烈火淬煉化身樹種,個别孩子僥幸被藏了下來,卻這輩子都不能走出那間小屋,站在陽光之下。
又或者被送到誇阿提那裡去,做一隻在林間盡情奔跑的小鹿,代價是失去親人。
阿軍的孩子是在瓊支摩的帳篷裡找到的,孤零零一個小孩,被裹在素色的包被裡,安安靜靜地躺在瓊支摩那張鋪着獸皮的椅子上。外面那樣嘈雜混亂,他居然睡着了。
“去抱着吧。”沈言川說,“跟你做約定的是阿軍,但他已經不在了,孩子沒法還給他。所以一會兒故事結束,結算的時候,你一定要确保這孩子是抱在你懷裡的。”
“知道了。”夏辭點頭,松開了手裡牽着的小孩,朝着小嬰兒走過去。
夏辭抱起孩子,但沒有經驗的他直接把孩子弄醒了,小寶掙紮哭喊着,夏辭險些沒抱住,把孩子摔了。
沈言川看不下去了,從夏辭的手裡接過孩子。
沈言川的懷抱比夏辭的舒服不少,小嬰兒終于不再掙紮,安分了下來。
“一會兒還你。”沈言川把其餘找到的孩子都交給了夏辭,“走吧,我們去找沈曼妮。”
才一會兒功夫,整座山都已經燒的光秃秃的了。奇怪的是,樹林裡一個村民的身影都找不見了,隻剩下誇阿提和他那群孩子。
沈曼妮已經等在湖邊了,手裡還牽着阿塔的外孫女。
“走吧,從這裡跳下去,咱們就能離開了。”沈曼妮注意到沈言川懷裡還抱了一個襁褓中的小嬰兒,夏辭身後也跟了不少小孩,問他們,“你們還要帶着這些孩子離開嗎?”
沈言川一揚下巴,指向沈曼妮身邊阿塔的外孫女:“你不也帶了一個?”
“她不一樣,我答應了阿塔要把她帶出大山,不能食言。”沈曼妮作為老玩家,同樣知道故事會的忌諱。
“這小孩是夏辭答應了阿軍的。”沈言川把孩子放到夏辭懷裡,又将在村裡找到的那幾個孩子都交給了誇阿提。
交代好一切後,三個人帶着兩個孩子,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湖泊之中,結束了在曼薩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