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誇阿提這一切都是出于好心,而且這裡的族民看起來都不記得大火之前的事情了,夏辭卻也不好明說。
糾結之下,夏辭想到了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哎,阿塔呢?可以把孩子送到阿塔那裡去嗎?”
“你怎麼會認識阿塔?”誇阿提看起來有些驚訝,“阿塔的女兒嫁給了外族人,她老早就跟着女兒搬去城裡住啦。”
“啊,這樣啊。”起碼不算是個壞消息,夏辭就沒再繼續追問。
隻是這樣一來,夏辭在曼薩族統共就認識這幾個人,眼下便沒了選擇。
“既然這樣,那孩子就麻煩你給他找個寄養的人家了。”夏辭将孩子往誇阿提的懷裡一塞,急匆匆地就要往反方向走。
原因無他,夏辭看到了一個不算熟的熟人。
——謝雄。
他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出現在了這裡?如果不是沈曼妮正攬着他的胳膊,夏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道沈言川之前說的,要在自己身上做的“用金手指死而複生”的實驗,被用在了謝雄的身上?
沈曼妮雖然是個老玩家,但看起來并不像沈言川那樣,有巨數金手指,否則她豈不是從最開始就把她的親親秃頭老公複活了?!
或許這一切都是沈言川的“實驗”?
夏辭正疑惑着,卻見沈曼妮和謝雄的身後似乎偷偷跟着一個人影——
——夏辭可對他太熟悉了,那不是沈言川還能是誰?!
夏辭盯着神神秘秘的沈言川,隻見對方朝着自己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意思十分明顯了。
夏辭沒有戳穿沈言川,而是直接迎了上去,跟沈曼妮和謝雄二人打招呼。
“哈喽呀,好久不見。”夏辭擡手朝着倆人揮了揮。
沈曼妮沒有反應,看着夏辭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而謝雄的反應卻是極大,看了看夏辭,又扭頭看向沈曼妮:“這是誰?你找的小白臉?!”
“……”夏辭舉着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真想撬開面前這個老男人的秃瓢,看看他腦袋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謝,你在說什麼啊?!”沈曼妮十分不悅,“我要是真找了小白臉,還要用那瓊支摩樹心複活你做什麼?”
剛剛滿耳朵都還是“小白臉”的夏辭,忽然捕捉到了關鍵信息:“那瓊支摩的樹身,是你砍的?”
裝了許久的沈曼妮,眼下故事已經結束,也沒有繼續隐瞞的必要:“是我砍的。我從瓊支摩那裡得知,砍下他的樹身,取出樹心就可以讓人起死複生,那我當然要一試,複活我們家老謝。”
一切都聯系起來了,原來那天沈曼妮不止翻看了夏辭的吊腳樓,就連瓊支摩那兒,她也翻找了一通。
原來阿塔當日并未說謊,她從未對瓊支摩起過壞心思。阿塔的“兒子”,實則是她那個外族來的女婿,而能來到曼薩族的外族人,想來也就隻有作為“日次裡”被請來的玩家了。
阿塔的小外孫女是他們夫妻的愛情結晶,在曼薩族這裡本就不該被正常生産,所以一出生便是怪物模樣,還害得母親難産而死。
于是阿塔的女婿自願飲下聖河水,用血肉滋養腹中胎兒整十年,最後剖腹取種,救活了自己的女兒。
這些種種,都是奇聞異術,阿塔自然不能為外人道來,所以那日無論族民們如何逼問,阿塔都無法吐露半分。
夏辭忽然替阿塔感到惋惜,要是那天事情沒有敗露的話,阿塔或許也能跟誇阿提一樣,過上平凡的生活。
雖然聽誇阿提之言,阿塔現在正跟女兒生活在一起,想來也還不錯,隻是可惜了她那小孫女兒,沒了家人。
沈言川是時候出場了:“喲,這麼久不見,你和老謝都有孩子了啊?”
“沈言川!”看來不止沈曼妮,就連謝雄也看不慣沈言川,一見到沈言川,就表現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老謝,你既然死而複生了,我也提醒你一句。”沈言川故意說,“你現在在這裡,可是這個故事裡參與度最低的玩家。你可别忘了,在故事裡戲份最低的‘角色’,在番外正式完結後,是要被故事會抹殺的。”
原來在故事會中,故事完結後留給玩家休息的時間,被稱作為“番外”。
而故事完結之時,隻是做出了獎勵,至于懲罰,要在最後時刻才會見分曉。
聽到了沈言川如此語氣,謝雄恍然大悟:“沈言川,你是故意的?”
沈曼妮也想明白了,指尖甩向夏辭的鼻尖:“你這麼做,都是為了他?!”
夏辭險些被沈曼妮的紅指甲戳到,後退了一步,卻仍想不明白這三人之間的啞謎。
“我早說過了,我看他順眼得很,比起老謝,我當然更願意活下來的是他。”沈言川這話跟直接承認了無異,“你猜的沒錯,你在瓊支摩那裡看到的東西,全都是我想讓你看到的東西。”
這下夏辭明白了,沈言川放縱沈曼妮複活謝雄,是為了讓得到的獎勵為0的謝雄給自己墊底。
一日是大哥,終生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