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後,沙季同笑得爽朗,“我們下次再約。”臨走前還給了雲禮一個Wink。
事情辦妥,雲禮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要走,路過甯慈的坐位時感受到到一道陰翳的視線。
沒停留,雲禮徑直走了過去。
這個點的餐廳人不多,環境清幽,氛圍也很好,對面坐着的還是江紹元,可甯慈隻覺得心煩氣躁。
對面的江紹元還在說着什麼話,大概是回憶少年往昔,甯慈一句也聽不進去,腦子裡想的全都是雲禮剛才和人親密的樣子。
一顆心早就跟着人飛走了。
雲禮什麼時候認識的沙季同?中午還一副不認識沙飛翰的樣,原來早就和那個心思不純的養子勾搭上了!
想到兩人言笑晏晏,當着他的面摟摟抱抱的樣子,甯慈胸腔裡的火忍都忍不住,對面的江紹元還在迂回的讓他撤銷和山導的合約。
氣急的甯慈再沒耐心,利落起身,冷冷睨着停下話頭的江紹元,“山導的劇本很好,你忍忍就過去了。”
“阿慈?”江紹元驚訝,甯慈就這樣敷衍他?
“我有點事先走了,有事聯系我助理。”甯慈撂下一句話匆匆走出餐廳。
獨自坐在位置上的江紹元恨得咬緊牙根。
該死的,自從出國回來後,甯慈許久不曾這麼對他了,都怪那個該死的小白臉。
他沉着臉打開備忘錄,上面記錄着些奇奇怪怪的數字,猶豫半晌,江紹元還是沒動手。
不能太着急,現在還不到時候。
小鍋裡咕噜噜冒着熱氣,雲禮從冰箱拿出塊鹵牛肉切吧切吧放到碗裡,想想又加了兩片菜葉子,鍋裡的泡面倒出來,一碗賣相還不錯的泡面就出鍋了。
碗擺在茶幾上,雲禮盤着腿坐在地毯上吃泡面,打開的電視上放着《路阙》的廣告。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出了綜藝廣告位,他們還在幾個視頻軟件上買了廣告位。
看着視頻裡被箭戳到吐血的小将軍,雲禮端起碗默默嗦了口面。
剛吃沒幾口,門口的海螺風鈴叮鈴鈴一陣亂想,甯慈鞋都不換,直接走進來,面色陰沉。
雲禮看了他一眼,不理睬,繼續吃面。
他隻做了一人份的。
等着他道歉的甯慈見狀更氣,一屁股做到他身邊的沙發上,等着雲禮解釋。
雲禮沒解釋,加快吃飯的動作,三下五除二吃完把碗洗了進屋。
被晾着的甯慈瞳孔微縮,起身到廚房看了眼,冷鍋冷竈的什麼都沒有,他沉着臉走到放門口。
擰不動,雲禮反鎖了。
甯慈臉色更冷,心中的煩躁到達頂峰。
和外面不三不四的人笑得歡快、摟摟抱抱,對他這個金主甩臉子?
伸手把眼睛取下來放在一旁,甯慈挽了挽袖子,擡腿。
“砰!”
反鎖的門被一腳踹開,凹陷了一塊的門凄凄慘慘的叫着彈到了牆上。
甯慈放下腿,走進去把一臉震驚的雲禮揪起來,“誰讓你對我甩臉子的?好日子過夠了?”
雲禮看着破爛的門,背脊僵了一瞬,上輩子被綁架的時候,怎麼不見他有那麼強的戰力?
他努力闆着臉,不說話。
這副啞巴樣像是一桶油,澆得甯慈快要爆炸,手上一用力就把雲禮拽到床下,他居高臨下的俯視,“你和他什麼關系?”
“朋友罷了。”雲禮躺在地上道。
甯慈:“朋友?摟摟抱抱的朋友?”
雲禮:“那又怎麼樣?你懷疑我偷腥,你和江紹元又清白到哪裡去!”
被他說到點上的甯慈說不出話,一張臉黑得能擦火柴,他氣得個半死還說不過,咬着牙一腳踹出去。
“唔!”雲禮捂着肚子蜷縮起來。
甯慈蹲下身把他揪起來,“雲禮,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我記得那份合約你看完了的,你确定你能賠的起嗎?”
雲禮跪坐起來,握住他扯着自己的那隻手的手腕,“甯總這時候要說我違約了,我被你迷的五迷三道到處吃醋的時候,你怎麼不提違約的事?”
甯慈瞳仁滾動一下,一把把人撇開,避而不談,隻道,“不許再見他。”
“不。”雲禮搖搖頭。
“我讓你和他斷了!”甯慈氣得眼睛發紅。
那小子就不是個好的,最近小動作不斷,指不定怎麼忽悠雲禮,這人居然還傻乎乎的和那個黑團子搞上了!
“憑什麼!你怎麼不和江紹元斷了!”雲禮譏諷,“違約就違約,大不了老子賣身賠你!”
沙季同那小子還真有錢,除了他,之前觊觎雲禮的成子實、洪樂逸,哪個拿不出這這點錢?
甯慈牙都要咬碎了,手上越收越緊,力氣大的要用領子把雲禮勒死。
半晌,甯慈松開手站起身,“是嗎?你憑什麼覺得他們會為了你和我對着幹?”
皮鞋踩到了雲禮大腿上,逐漸用力,落下的話又冷又嘲諷,“憑你這張臉還是這幾兩肉?”
雲禮心裡也氣,不想理會他,幹脆閉上眼不說話。
随便呗,反正甯慈還需要他的信息素,也不能殺了他。
油鹽不進的樣子讓甯慈氣得又踹他一腳,轉身出門,那扇爛了的門被甩得梆梆響。
人出去後,雲禮真開眼,倒吸着冷氣去撩自己的褲腳。
隻見小腿上一片紅腫淤青,肚子上也是一大片,随便動兩下都扯着疼。
真的是,就這戰鬥力,上輩子被綁架,要不是那針麻醉劑和禁藥,都不知道誰追殺誰呢。
門還在吱呀呀的亂晃,雲禮也不管,就這樣爬上床躺着,摸出手機開始發消息。
他是真沒算準這人還有暴力傾向,活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打人,怕是要加緊動作。
果不然,半小時不到,幾個看着就不正經的人走進來,還算客氣的收繳了雲禮的手機。
“和我們換個地方?”為首的光頭大漢一擡手,“東西就不用收了。”
雲禮一句話沒說,沉默的下樓坐上車,不多時被送到郊外的一棟别墅裡。
“該有的東西都有,哥幾個就在外面,缺什麼東西說一聲就行。”光頭大漢說完就把别墅門關上。
雲禮領着自己的外套站在空蕩蕩的房子裡。
這算……軟禁?
把外套丢在沙發上,他四處轉了圈,從櫃子裡拖出個藥箱,坐在地上給自己上藥。
該安排的都安排妥當了,接下來等着就好。
收拾了一圈,洗澡的時候雲禮才反應過來,應該洗完再上藥的。
晚上,不出意料的,甯慈沒來這邊。
後天就要競拍了,家裡這邊又鬧成這樣,甯慈幹脆在公司住下。
競拍進行的如火如荼,幾家集團争得面紅耳赤,關鍵時候刻意搞鬼的人不少,但甯慈就在公司一步都不出,他們也沒辦法。
得到風聲去雲禮工作室旁邊轉到人也有,但連人影都沒看到。
競拍前一晚,甯慈還在熬夜檢查文件,突然李特助突然進來,“甯總,江少那邊出事了。”
“他又怎麼了?”甯慈忙得要死,聞言揉着太陽穴道。
李特助調出幾張照片,“江少在吊威亞的時候摔斷了腿,現在在醫院躺着,監控查過了,沒查出什麼,江少的意思,希望您過去看看。”
甯慈拿過平闆看了眼,沒什麼情緒的推開
都把人放那麼遠了還能出事,摔成這樣戲是不能拍了。
這個摔斷了腿,家裡還有個被軟禁的,兩頭都不順,甯慈煩得一個都不想管。
“給他安排好醫院和解約事宜。”甯慈隻提了這一句,那意思就是其餘的條件不用管。
見甯慈沒有頭腦昏聩的跑過去瞧人,李特助松了口氣,連忙走出去。
這項目他們全公司忙活很久了,要是能拿下來,大家的獎金都不少。
辦公室裡隻剩下他一個人,這一片全是辦公大樓,夜晚幾乎沒有噪音,甯慈坐在清冷的辦公室發了下呆。
桌角上倒扣着個相框,甯慈把相框立起來,裡面裝裱着一張毫無構圖感可言的照片。
兩個穿着黑白校服的少年面對着鏡頭,一個直直的占着,看着有些乖巧,面對鏡頭時一雙琥珀色的眼裡全是光,笑容暖到耀眼。
另一個校服外套松松穿着,黑發在風裡翹着幾縷,一隻手搭在旁邊少年的肩上,單手插兜,一雙鳳眸裡全是笑。
青春洋溢、意氣風發,是十七歲的甯慈和江紹元。
不怪他放不下,少年時期的情感熱情洋溢,比起校園小說裡俗套又甜蜜的愛情也不落下風。
他和江紹元認識是高二那年的事,他們學校管的沒有普通中學嚴格,甯慈更是高興了才去學校。
那時候甯慈還沒分化,行事作風全憑心情,桀骜又不馴,但他能力強,腦子也好,身邊的朋友發小都隐隐把他當做老大。
遇到江紹元還是在個雨天,好不容易來趟學校的甯慈被雨淋得滿身水,本來就不爽,路過巷口還被人拽住褲腳。
打眼一看,一個又瘦又細的少年被幾個看着就混的人按着,臉上帶了傷。
他煩躁的擡腳甩開那人的手,不想多管閑事,剛要走,那人和沒玩了似的,四肢并用的抱住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