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你又茫然地眨眨眼,松陽忍俊不禁,這時候胧拉了拉你的手,你向他看去。
“笑是這樣的,澈。”
你模仿着他,卻是皮笑肉不笑,倒讓松陽直接笑出了聲來,
“哈哈哈哈哈!”
“是這樣啦……”
胧捧住你的臉來想提起你的嘴角,當摸到手心的柔軟時又蓦地唰一下紅了臉,這讓松陽的笑聲更大了。
“老師,别笑了!澈,你……”
胧一時着了急半天也沒憋出來下半句,于是隻有臉更紅了。
“噗。”
你看着胧的模樣忽然笑了出來,瞧着面前女孩展露笑顔,一時之間仿佛時間都凝滞在了這刹那,好似天地間一切顔色都枯竭隻剩下了你的容顔。
“胧,笑是這樣的吧?”
“嗯……”
還處于呆滞狀态的胧下意識回應着,你學着他的樣子捧起他的臉,兩根拇指去描他的嘴角,
“胧也笑。”
“澈!老師也是,怎麼還在笑……”
“因為感到開心所以要笑,胧也笑吧!”
松陽拍了拍你們兩個的肩膀,在你期待的目光之下,胧原本要滴出血的臉龐溫度降了下來,隻化為了兩抹紅暈,然後他仰起嘴角展露了大大的笑容。
“太好了,胧笑起來很好看呢。”
是你笑起來更好看才是。
他似無意蹭了下你貼在自己臉上的手。
“好了,來吃點心吧!”
“胧也一起來。”
“啊,好的!”
你拿起兩塊酥餅,先是給了松陽和胧各一塊兒,然後才自己拿了塊咬下。
“真好吃。”
你笑着道。
“明明是自己最喜歡的東西,不笑嗎?”
“虛,我最喜歡的不是點心。”
你咽下了嘴裡的酥餅,再從盤子裡拿了一塊遞給了虛。自遙遠到自己都認為終身都不會與之再接觸的回憶中拉扯出似曾相識與面前相重疊,終究不複曾經。
虛還是接過了那塊點心,完全是肌肉記憶形成的本能,他如此認為着。指尖在觸碰到柔軟掌心的刹那本該随着那人一道被封鎖的不該有的情愫一股腦湧了出來,他下意識攥緊了自己胸口處的皮肉,窺見你的眼神後又瞬間壓下,隻往嘴裡丢了那塊酥餅。
“事到如今為什麼還要對我露出這種表情?”
悲傷而又懷念,卻讓一直昏暗的象牙白中有了光。
“我說過我喜歡你,虛,現在也沒有改變。”
“不過是對松陽的留念罷了。”
甜味的混合物咽下,你看着虛,擡起手給他擦拭掉嘴角的碎屑,就像曾經松陽對你做的一樣。猛然間才按下的情緒又翻江倒海,虛一把握住了你的手腕,力道之大像在要将手骨都捏碎,可刹那之間又松了開來,像在安撫般摩挲起手背,正如他毫無征兆地去拽住你,又驟不及防去擁你入懷。
“老師……”
你埋進他的懷中,享受片刻的溫暖,之後又是将你從安甯之中拉到冰冷之地。
“你就這麼貪戀他嗎?”
還說喜歡他?喜歡的是松陽的殘骸吧。
還在掙紮嗎?松陽?就算連一句話都說不上也要擁抱昔日的弟子?既然這樣的話,上次你還沒看夠吧,給你看更多——
他的手貼在了白皙的面龐,輕輕摩挲起來,低頭正欲吻上那點殷紅,忽然又是作嘔感翻湧,虛一把推開了你。
真的敗壞興緻,吉田松陽。
虛啧了一聲,轉身離開,不去管你之後的表情。
“胧,老師還活着。”
“虛大人說得沒錯,你還在貪戀這種可笑的關系。已經墜落枝頭的烏鴉沒法再重新飛回巢穴了,已成了一灘枯骨。”
你聽着徐徐靠近的腳步聲,望着已消失的背影喃喃道。
胧抓住了你的肩膀,用力将你拽了過去,低頭用壓迫的眼神直視着你,然而你從未動搖過。
“……早點舍去吧。”
恨自己做不到和你一樣,想要狠狠推開又不願傷了你,最後胧收起了手,他念出對你訴說無數遍卻從未被你踐行的話,也是在對自己說該去舍棄可也從未真正完全做到。
你卻去擁抱住了他,胧倏然一怔,猶豫要将自己從你懷抱撤離的時候你主動松開了他。
“這個任務我去。”
“我不許。”
“吃吧。”
你還是沒有聽他的話,從手旁的盤子裡拈了塊點心塞到了他嘴裡後轉身離去,在他伸出的手未觸碰到自己時已經與他拉開了距離,胧握緊了拳頭。
還要被你保護到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能比你更強大?
嘴裡與記憶中相差無二的甜味咽下後喉口卻盡是發澀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