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沒想到最後還是這樣嗎?由自己的弟子親手終結自己的生命……不,松陽不會那麼認為的。他在說我還在别扭地不願意直視自己的感情,大費周折用這種方式才換來與自己引以為傲的弟子們見到最後一面——說什麼鬼話,他怎麼可能知道我要做什麼?毀滅地球?那隻是順帶的。”
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天照院奈落五百年來的首領還是給予自己救贖的恩師的聲音了,那雙眼睛在刺目的光芒之下亦分辨不出是血淋淋的赤或是平靜溫和的綠。是虛在借着松陽之口還是松陽的意志在做着掙紮?胧靜靜等待着攜帶答案而來的腳步聲停下,他未再開口,也未曾再做什麼,隻是抛掉了手裡的刀向你們走來。
“小太郎,去疏散大家吧。”
“搶了老師的台詞呢。這麼看來,你真是個合格的大師姐啊,澈。”
你認出了那是松陽的聲音,即便那人沒有回頭看向你。
“老師……”
縱然有了心理準備,此刻時隔十年本以塵封于記憶深處的聲音再度撩動沉寂已久的那根心弦,高杉有些顫抖地伸出手想要上前,銀時猶豫許久,終究是沒有阻攔。
“現在你們想為一切畫上句号吧?那現在,你們選擇誰來殺了我?”
“不要,老師!”
就算知道此刻的不再是松陽,高杉仍舊失去了理智般要前往他的身邊。背景中是桂通過通訊機指揮着衆人疏散的聲音,仿佛與這一切格格不入,而他的目光堅定看向了老師的身體,滑向了踉跄卻緊握住手中刀柄的高杉,最後停留在銀時與你和胧交接的視線上。
“松陽會選擇獨身一人結束這無盡的生命吧。”
沒有抗拒自身賦予的傷害,虛面無表情咳出一口鮮血,紅瞳閃爍間斜向後方,最後落在眸中的不知是來不及熄滅的那份屬于松陽的明亮或是被映射出的光。
——然後高杉瞬間發力,綠瞳中已沒了迷惘,刀身揮向虛将他擊向了同伴所在地,你将自己的刀換給了胧,讓他和銀時共同挾持住虛,手伸進未來得及愈合的傷口中握住了那顆心髒。虛本能想要掙脫開,然而又有一道無法抗拒的力道從背後環住了他。
“澈,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不再借由虛之口,這一次你切切實實聽到了松陽的聲音。沒有猶豫,你劃開了自己的右胸口,那顆被你血液所供養的心髒離了胸腔仍在跳動着,你并不熟練甚至十分生澀地隻憑感抽離走屬于虛的那部分,阿爾塔納還是血肉還是人格?說不清,反正通通剝離走吧,一成的把握如今已然升為了三成。
“用晉助的話說就是三十六成了吧——綽綽有餘了。”
“啊哈哈哈!結果我到最後也隻是幫忙運送物資和傷員的戲份呢……阿龍小姐,我還是很厲害的吧?要不要——”
阿龍與阿妙聯手将辰馬打飛了出去,不忘記笑容甜美地和侍應生說中途摔碎的唐培裡都由他支付。
“你們那位師姐要是需要強力特效藥的話快援隊有提供,看在你們出了不少力的份上可以打個九點九折。”
“不用了,她好得很呢。”
銀時在和神樂共同對付桌上的果盤,不忘灌一口唐培裡,美滋滋抹了抹嘴後又提醒想要模仿的神樂隻能喝奧爾蜜C,還囑咐了句在裝打包盒的新八裝夠至少一個月的份量,懶洋洋倚靠在沙發背上沖陸奧擺了擺手。
“澈澈前段時間還和胧一起來委托萬事屋帶小孩了,還不止一次哦?看來他們感情很好呢。該說澈澈不愧是龍脈生物嗎,這麼快他們就有孩子了。不過看樣子不像澈澈也不像胧,倒是很像松陽老師,看來另有隐情呢,今天就是胧終于發現了然後約了澈澈和松陽老師一起商量很複雜需要演幾百集的事所以才來晚了吧?”
“我說神樂,那孩子明顯是虛吧……”
在裝盒的新八忍不住擡頭吐槽道。
“師兄和師姐他們一直在忙着處理天照院奈落的掃尾工作,之前我們也去幫忙了吧?現在都差不多了,說隻差最後一步了,今天會晚點來。”
如此龐大的殺手組織在和平年代的當下自然是被政府所容不下的,即便你和胧有把握全部清理掉還是太大動幹戈,多少會有消息洩露給民衆帶來恐懼;讓他們原地解散也不是個辦法,誰知道視此為安全隐患的爛橘子們嘴上說着放過私底下開始清剿,屆時打不過人家還會産生更大規模的恐怖事件。而且幾乎所有人除了殺人之外沒有任何旁的生存方式了,當今的世道也不容許他們用殺人技藝謀取生路。
“高杉,怎麼不讓你鬼兵隊裡的那個河上萬齊來給我們演奏一曲?”
“……”
桂正神遊着思考你們會用何種方式解決,那頭喝多了的銀時來到鬼兵隊那桌,剛搭上高杉的肩就被淋了一天然卷的酒。
“你懂不懂開玩笑啊!這可是衆人齊樂的聚會!”
「信碳,我們可要展現出精英的聚會方式呢(*^▽^*)”」
發完短信的異三郎擡起頭,看見信女正叼着甜甜圈與澄夜一同給抽烏龜輸到隻剩一條厚實三角褲的茂茂臉上畫王八,實在看不下去的喜喜提供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後迅速遠離坐到了異三郎旁邊。
“喜喜閣下,不如我們來展示一下精英的抽烏龜遊戲吧?”
“……容我拒絕。”
喜喜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叉,沖已經喊侍應生再那一副牌來的異三郎一遍拼命搖着頭。
“土方先生,吃水果也要放蛋黃醬你的人生已經全是由蛋黃醬組成的可悲人生了。”
“……你的人生也已經全是由抖S組成的可悲人生了!放開我的蛋黃醬!”
“嘛嘛嘛,你們都冷靜點,難得大家都聚在一起了……”
“小玉小姐,我那桌太吵了所以坐過來了不介意吧?”
“嘴上問着是否介意其實你已經坐過來了呢山崎先生。”
“不好意思哦,她身邊已經有我這位金色直發的大帥哥了呢——啊,坐到另一邊了……”
“會不會有點不習慣?”
你牽着虛的手,小小一隻被包在手裡,很像小時候你往他手裡塞點心時候反被他握住了整隻手。
“你憂心過多了,澈。我想虛還沒脆弱到這個地步。”
胧握住了虛的另一隻手。
而變成小孩子的虛笑得一臉純真無邪,
“胧,我确實還沒脆弱到這個地步,但我更喜歡澈關心我的方式。”
“我也覺得澈的方式更合适,胧,在教育小孩上你要向師姐多多學習哦。”
你們身後的松陽笑眯眯地将兩隻手各搭在了你們的肩膀上拍了拍,虛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暗暗做了個鬼臉。
你們共同邁進了幾乎要被包場下來的微笑酒吧裡,盡管帶着小孩一起來酒吧很奇怪就是了………但這裡奇怪的太多了,一時又顯得你們很正常。
“給虛重塑□□花了澈不少時間,才剛剛恢複沒多久,暫時隻能維持這個形态了。對你們來說或許這樣才比較好吧,要是恢複成原來又會引發騷動吧。”
胧抿了一口你倒好的酒,看向那邊掐起來的銀時與高杉,以及試圖分開二人卻被一衆鬼兵隊攔住說“這是屬于總督和白夜叉的戰鬥”的桂以及辰馬。
“那個,胧先生,最後天照院奈落的殘部是怎麼解決的?”
見半天沒有人來接話的胧臉上起了些微妙的表情,新八趕忙推了推眼鏡主動推向了下一個環節,胧仿佛松了口氣的樣子,在果盤上分别拿了三塊分好的香蕉遞給了一旁正在玩翻花繩的你和虛,以及在充當裁判的松陽……盡管不知道翻花繩怎麼當裁判。
“這或許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局了吧,以被植入随時會剝奪生命的芯片為代價,允許我們作為負責人管控他們,不能離開超過松下村塾二十公裡的範圍。”
“松下村塾?”
“也許是忌憚我和澈,我們在與他們交涉後并未被列為監控對象,還被給予了一個承諾——這其中也有那兩位将軍和公主的功勞。我們選擇了在舊址重建松下村塾,再過不久就要竣工了。”
“太好了呢……你和澈小姐還有松陽老師都辛苦了。”
“這之後我們與松陽老師作為松下村塾開山的最初三人,和銀時晉助小太郎他們帶着你們一起去看看吧?”
你和虛都空不出手來,所以是松陽嘴裡叼着香蕉再喂給你們的,虛趁着你擡頭和新八說話期間在松陽遞來的手指上咬了一口。
砰一聲,卻是銀時與高杉雙雙僵住了身體停止互掐,桂打了個寒顫,仿佛被喚醒了本能的記憶,回過神來三人有些後怕地朝聲音源頭看去。
“老師就是這樣帶師弟們的——大師姐和大師兄記好了嗎?”
“記住了,那信女就是用甜甜圈嗎?”
“沒錯哦。”
“好耶——異三郎,以後有老師和師兄師姐特供的甜甜圈了。”
“……師姐,老師,信女……”
一臉“難道我是吐槽役嗎”的胧實在想不到符合空氣的能用來吐槽的詞,于是隻好去拔出了地裡還在咬牙切齒的虛。
“胧先生,我教你,這時候隻要——”
新八清了清嗓子,拿出紙扇,用力向前一揮,
“你們在說什麼啦!!!”
“诶?這個吐槽不對嗎?”
“沒有,胧還不大适應。”
一片寂靜之中,你拍了拍新八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