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作嘔的高等雄蟲了!”書帕拉猛地松手,季曉重重摔回床上。
書帕拉恢複站姿,掏出手帕慢悠悠地細緻擦拭手指,“我會讓你成為我最好的藏品。”
季曉意識又模糊了起來,這具雄蟲的身體實在是太過孱弱,一點點的刺激就讓他心跳加速,呼吸不上來。他感到一陣陣眩暈,視野邊緣開始模糊,世界仿佛在旋轉,他又暈了過去。
季曉在眩暈中墜入黑暗。不知過了多久,金屬抽屜被拉開的聲音刺破寂靜,他猛地睜開眼。
視線中書帕拉舉起一支注射器,針管裡翻滾着藍灰色液體。鋒利的針尖刺入季曉的胳膊,冰涼的液體被緩緩推了進去。
“你給我注射了什麼?”季曉從喉嚨擠出無力泛着啞的聲音。
書帕拉沒有立即回答,确保針管中一滴液體也不剩後拔出了針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巧的玻璃瓶,裡面裝着一些閃爍着靛藍色光芒的粉末。他将瓶子在季曉眼前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這是從我的蝶翅鱗粉中提取出來的神經毒素,”書帕拉輕聲說道,“它會讓你變得更加……美麗。”
季曉的瞳孔猛然收縮,他意識到書帕拉對他做了什麼。他拼命掙紮,試圖掙脫束縛,但鐐铐緊緊束縛着他的四肢,讓他無法動彈分毫。
“别掙紮了,小月亮,”書帕拉的聲音依舊清潤,“很快就開始了。”
季曉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能感受到一陣疼痛從手臂蔓延至全身,針孔處浮現紫色的瘢痕在皮膚下遊走,逐漸擴散至全身。
他死死咬住嘴唇,卻還是漏出一聲悶哼。
尾勾在布料下抽搐,刮擦出細碎的聲響。每一根神經都在灼燒,汗水順着下巴滴落在床單上。書帕拉站在床邊,面具下的呼吸明顯加快了。
書帕拉站在一旁,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乎對這種折磨樂在其中。看着季曉那具酷似高等雄蟲的身體因為自己的毒素而痛苦扭動,一陣滿足與興奮從這隻雌蟲的心底湧出,殘破的鱗翅無意識的從翅囊裡彈出,靛藍色鱗粉簌簌飄落,頭頂的觸角也從原本整齊的黑色短發中支起。
當毒素沿着季曉的神經來到脊柱處時,獨屬于雄蟲才有的尾勾内部布滿了神經,在神經毒素的侵蝕下不亞于淩遲,季曉猛地弓起身子。原本由于這具身體的基因缺陷而死氣沉沉的神經束,竟然在毒素的刺激下恢複了些許活力。同時季曉頸後的腺體也源源不斷的吸收着毒素,幹癟的腺體逐漸充盈起來。半透明皮膚下的紫癜逐漸褪去。
“真是令人驚喜的抗毒性。”書帕拉細長的觸角興奮地顫動,攪亂了整齊梳向腦後的黑發,面具後的眼睛有種奇異的興奮。“看來能陪我玩很久呢,小月亮。”
季曉的身體劇烈顫抖。他這才看清對方背後鱗翅的全貌——通體漆黑的蝶翅如同高級的絲絨綢緞,海藍色的斑點散落在漆黑的翅面下端,像夜幕中的星辰。
那對本該華美的蝶翅卻殘缺不全,邊緣參差不齊,像是被暴力撕扯過,缺損了重要的平衡骨與鱗翅的主要部分,俨然失去了飛行的能力。
連雌蟲強大的自我修複能力都無法恢複原狀,很顯然這是某隻雄蟲的手筆。
季曉想起來了,瓦洛裡安後期的家主,海神袖蝶種書帕拉,在原文裡正是主角的心腹之一——一隻被雄主淩辱過後所厭棄的雌蟲。
年輕的書帕拉被一隻高等雄蟲看上,雄蟲愛他美麗的翅膀卻又憎惡他作為有毒蝶種的鱗粉,殘忍的剝奪了他飛行的能力。
當時剛進壯年期的書帕拉忍受着痛苦,天真的以為從此之後就可以和雄主過上幸福的日子。然而雄蟲操控精神力對雌蟲造成的傷害幾乎是不可挽回,在失去美麗蝶翅後,書帕拉的雄主很快就厭棄了他,任何一隻雄蟲都不可能委身一隻沒有飛行能力的雌蟲。
作為瓦洛裡安的長子、未來的家主繼承人,書帕拉成為了笑柄,一隻殘廢的雌蟲。
“這下可糟了...”季曉季曉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知道,自己必須找到機會逃脫,否則遲早會死在這個瘋子手中。
書帕拉将面具摘下,露出一張白皙細膩的清秀面容,海藍色的眼睛閃着奇異的光。
“遊戲時間。”他解下季曉手腳的鐐铐,拽着季曉的手腕往外拖。
無力和虛弱充斥着季曉的全身,他根本無法反抗。被拖行着穿過挂滿肖像的長廊,牆上的溫和微笑的肖像無一例外都有着藍色的瞳色與漆黑的頭發,與書帕拉有種血脈相連的相似,在昏暗的光線下靜靜注視着他們。
“每撐過一次注射,”書帕拉的聲音輕快得詭異,“我就分享一個秘密。”
穿過長廊來到盡頭的一扇門前,門禁在瞳孔掃描後開啟,房間裡排列着兩排全息屏幕,每個畫面裡都是不同的囚室。季曉的視線被其中一個畫面牢牢抓住,畫面中的亞雌肢體呈現出不自然的扭曲,關節反向彎曲,皮膚表面覆蓋着硬殼。最駭人的是那異常隆起的腹部,随着呼吸劇烈起伏,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裡面蠕動。亞雌正痛苦地抽搐着喘息。
“第十号實驗體。”書帕拉順着他的視線解釋,聲音裡帶着幾分贊賞,“基因重組很成功,可惜精神先崩潰了。”他伸手撫過屏幕,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堅持了整整一周呢。”
季曉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書帕拉将他粗暴地丢進房間,“你可要撐得久一點,我的小月亮。”面具後的藍眼睛閃爍着瘋狂的光芒。
金屬門在身後重重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