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裡昂！”季曉驚呼。
卡斯迪爾沒有回應，他的身體微微搖晃，但依然穩穩地站着，軍刀在手。
洛林啧了一聲：“真是礙事。”
書帕拉的蝶翅猛地展開，鱗粉如暴雨般灑向季曉。
就在這時，一道風刃襲來。書帕拉猛地後退，但已經來不及——他的肩膀已被風刃撕裂出一條狹長的傷口。
“誰允許你碰我的客蟲？”珀爾萊的聲音傳來。貴族雄蟲雖然臉色蒼白，但眼中的鋒芒絲毫不減。
埃德蒙緊随而至。
軍靴在地闆上踏出急促的聲響，少校像一頭猛獸般沖向書帕拉。書帕拉後退半步，殘缺的蝶翅猛地扇動，劇毒的鱗粉如煙霧般散開。埃德蒙早有防備，一個側滾避開毒霧，起身時胳膊上的臂刃已經劃向書帕拉的咽喉。
書帕拉勉強偏頭，臂刃在他蒼白的脖頸上留下一道血線。他反手甩出一把細如牛毛的毒針，埃德蒙用護臂格擋，金屬碰撞聲清脆刺耳。兩蟲距離太近，埃德蒙趁機一記肘擊砸中書帕拉胸口，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書帕拉咳出一口黑血，卻露出詭異的微笑。他的手指擦過埃德蒙裸露的手腕，皮膚接觸處立刻泛起紫黑色的瘢痕。埃德蒙悶哼一聲，整條手臂瞬間失去知覺。他咬牙用另一隻手掐住書帕拉的脖子，将對方狠狠掼向牆壁。
牆壁在撞擊中凹陷，書帕拉的頭顱反彈回來，前額鮮血直流。他的手指痙攣着抓撓埃德蒙的手背，指甲裡滲出的毒液腐蝕着軍雌的皮膚。埃德蒙不為所動，指節繼續收緊，直到書帕拉的面色由白轉青。
書帕拉後背的武裝肌彈出一對毒針刺向埃德蒙的眼睛。埃德蒙偏頭閃避，毒針擦過臉頰，帶出一串血珠。
劇痛讓埃德蒙的手指松了一瞬，書帕拉趁機掙脫，踉跄着後退。兩蟲隔着彌漫的毒霧對視，都在急促喘息。
埃德蒙甩了甩失去知覺的右臂，毒液正順着血管向上蔓延。他扯下領帶紮緊上臂，減緩毒素擴散，卻依然擋在珀爾萊前方。
另一邊，卡哈爾元帥脫掉軍裝外套，露出裡面貼身的黑色戰鬥服。他活動了下肩膀，骨骼發出清脆的響聲。那雙紅色的眼睛鎖定在卡斯迪爾身上，像是猛獸盯上了獵物。
“讓我看看你這些年有沒有長進，賽裡昂。”
卡斯迪爾握緊軍刀，刀尖微微下沉。他的呼吸很穩，但肩膀的傷口還在滲血，染紅了半邊制服。
元帥突然動了。他的速度比看起來要快得多，幾乎是眨眼間就逼近到面前。卡斯迪爾側身閃避，但元帥的拳頭還是擦過他的臉頰，帶出一道血痕。
“太慢了。”元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教過你什麼？”
卡斯迪爾沒有回答。他抓住元帥收拳的瞬間，軍刀斜刺而上。這一刀又快又狠，直奔咽喉。元帥不得不後退半步，但随即一個肘擊砸向卡斯迪爾持刀的手腕。
金屬落地的聲音清脆刺耳。卡斯迪爾悶哼一聲，但立刻用另一隻手接住下落的軍刀，順勢向前突刺。元帥似乎早就料到這一招，側身讓過刀鋒，同時膝蓋狠狠頂向卡斯迪爾的腹部。
這一下結結實實。卡斯迪爾彎下腰，但硬是忍住沒倒。他借着彎腰的姿勢，突然一個掃腿。元帥跳起躲避，卻在半空中被卡斯迪爾抓住腳踝，重重摔在地上。
灰塵揚起。元帥躺在地上，卻突然笑了：“這才像樣。”
他猛地翻身，雙腿絞住卡斯迪爾的脖子。卡斯迪爾的臉立刻漲紅，青筋暴起。他用手肘猛擊元帥的肋部，一下，兩下，直到聽到一聲悶哼。絞殺的力道松了，卡斯迪爾趁機掙脫，踉跄着後退幾步，大口喘氣。
兩蟲重新拉開距離。議會廳裡其他戰鬥的聲音仿佛都遠去了，隻剩下這對養父子沉重的呼吸聲。
元帥的嘴角滲出血絲，但眼中的戰意更盛。
他們同時沖向對方。拳腳相撞的聲音在空曠的議會廳裡回響。每一次交手都帶着熟悉的感覺——卡斯迪爾的每個動作，每個防守姿勢，都帶着元帥的影子。而元帥似乎總能預判他的下一步。
一記重拳擊中卡斯迪爾的腹部，他彎下腰的瞬間，元帥的膝蓋已經擡起。但卡斯迪爾突然變招，雙手抓住元帥的膝蓋，借力一個後翻，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這次元帥沒能立刻起身。卡斯迪爾壓上去，軍刀抵住他的喉嚨。
“你教我的最後一課，”卡斯迪爾的聲音嘶啞，“永遠留一手。”
元帥仰面躺着，血紅的獸瞳直視着養子。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憤怒，又像是驕傲。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他突然笑了，“好戲才剛開始，賽裡昂。”
卡斯迪爾分神的瞬間，元帥猛地翻身，一記手刀砍在他頸側。卡斯迪爾眼前一黑，手中的軍刀被奪走。
等他回過神來，冰冷的刀鋒已經貼在他的頸動脈上。
“這才是我教你的最後一課，”元帥的聲音很輕，“永遠不要對敵蟲心軟。”
刀鋒微微下壓，血珠順着卡斯迪爾的脖子流下。但元帥突然停住了。他的目光越過卡斯迪爾，看向議會廳另一端。
元帥啧了一聲，收回軍刀。他站起身，拍了拍制服上的灰塵。
“我們下次再繼續這堂課，賽裡昂。”
說完，他大步走向出口，身影很快消失在煙霧中。卡斯迪爾跪在原地，脖子上還流着血，目光複雜地望着養父離去的方向。
議會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馬庫斯率領第三軍團的士兵沖了進來，脈沖槍的能量束在空氣中交織成網。
“增援到了！”珀爾萊高聲喊道。
局勢瞬間逆轉。叛軍士兵在正規軍的火力壓制下節節敗退。洛林咒罵一聲，轉身向埃文喊道：“啟動它！現在！”
埃文按下裝置上的最後一個按鈕。藍光暴漲，一個漆黑的漩渦幾乎成型。
“不！”季曉沖向埃文，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