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天氣正是回暖的時刻,但依舊存留着冬天的氣息,冷得讓人恨不得鑽進火爐中燃燒一番,這個時候的早晨還是泛着微藍的光,如同深海一樣壓抑,不免讓人也變得昏昏沉沉。
以至于在學校裡,早讀結束的鈴聲不是早飯時刻到了,而是入夢歸鄉的時刻到了。
“許欣怡!去吃早飯了。”
“啊……你幫我帶一下。”慵懶的聲音起伏不定,趴在桌上的少女用纖細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道,“我就吃肉夾馍,我微信還你。”
“懶得要死你。”說完人就踏踏地跑了。
許欣怡還沒再次陷入睡眠,桌子就被人敲了一下。
“啧,怎麼了?”
眼皮子沉重不堪,許欣怡幾乎是閉着眼睛說話。
“哎,許欣怡啊,過來一下。”男人低沉的嗓子帶着些許年邁的沙啞,隻是他一發聲許欣怡就徹底清醒了。
辦公室的暖氣呼呼的吹去許欣怡校服上的寒氣,精緻的五官端正,皙白的皮膚還有被壓出的紅印,許欣怡揉了揉眼睛看向面前的班主任。
“你這選課意向又要改啊,是待在我這不好嗎?”班主任面善,語氣習慣性地緩和下來,像對待三年級的小孩一樣問道。
許欣怡:“沒有老班,我隻是覺得都高二了要努力了,更何況我的生物成績本來就差,還不如去學政治,到時候也可以上個軍校。”
聞言班主任也是欣慰了起來,樂道:“這很好,有規劃就行,我也不強留你,以後要好好學嘞,高一的時候你就是個愛玩的性子,到了高二就好多了,我雖然也舍不得你,但天高任鳥飛,希望你以後要好好學習嘞。”
許欣怡聽得也有點鼻酸,雖然這個老班啰嗦了點,但總歸心善。
隻可惜死于車禍
許欣怡真心地說道:“老師也要照顧好自己啊,我先回去吃飯了。”
“哎,好好。”班主任緊攥的雙手松懈下來,擺手示意讓她離開
許欣怡點點頭,快步離去。
校園裡歡快的笑聲穿梭在各處,人們自顧自的聊着走着,冷風拽過繁茂的樹梢,帶着新晨的清香萦繞在周遭。
許欣怡困意已然散去,趴在欄杆上發呆,眼睛盯着六樓。
她的教室在四樓東面,六樓的全景當然是看不到的,隻能看見教室的燈光一閃一閃,定格後亮堂了不少。
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理,許欣怡沒有回到教室,愣愣地趴在欄杆上。
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她的意識猛然被拉回籠,全神貫注地看向那人。
濃密的發絲被全盤紮起,露出一張白淨的側臉,厚重的紅黑棉襖校服将瘦弱的身體緊緊包裹着,倒垃圾的手剛收縮回來就好似察覺到有人在注視她。
剛低頭就與對樓的許欣怡四目相對。
許欣怡:“……”
如同觸電般的對視讓她的腎上腺素被拉滿,好不容易克服下來想打聲招呼就人扭頭走了。
“啧。”
許欣怡翻了個白眼,背過身也懶得去看她,搞得她很想看她一樣。
“喏,你的早餐。”尋覓歸來的好友剛到她面前就見她那一張臭臉,好笑道,“誰又惹你可了,告訴媽,媽幫你報仇。”
“惡不惡心,還當我媽,我是你爹還差不多。”許欣怡奪過她手裡的早餐,道。
“嘿你個不孝女!把早餐還我!”
“塵眠長大了果然懂事不少,都記得給我的豆漿帶吸管了。”許欣怡學着班主任欣慰道,“唉,高一的時候你性子潑辣,現在好多了,知道給為爹的送早飯了。”
商塵眠受不了這神經病了,直接踢了她一腳。
“嗷!你竟敢謀殺親爹。”
商塵眠哼笑一聲。
“聽說你要轉我們班了,真的假的?”
“嗯,生物太難學了。”許欣怡大口咬下一塊面包,含糊道,“你們第一節體育課老師來不來?”
“來啊,怎麼了?”商塵眠勉強接受了她轉班的事實,聽到她這句又不免疑惑。
許欣怡:“我們第一節改成體育課了。”
“我去,你知不知道黑老他第一節要幹什麼嘛?”商塵眠道,“他今天要搞四百米測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