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次在廁所被人偷襲不同,此時遏住她的人極有技巧性,力氣也極大,瞬息就将她的胳膊和腿鉗住了,令她再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嶽千檀恍然清醒,也徹底懵了,在她搞明白狀況前,那股熟悉的韻香就從身後籠罩而來,像一張巨大的網,鑽入了她的每一個毛孔。
她明白了過來,突然偷襲她的人,竟然是那個被稱作黑刀的年輕人。
從今天下午見到他以來,嶽千檀對他其實一直是有些不屑的,她始終覺得陳把頭對他的誇贊實在有些誇大其詞,更沒怎麼将他放在心上。
甚至與他相比,她更關注齊家那位古怪的大少爺。
但此時此刻,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摸黑偷襲她,而且他的力氣竟如此大,那種強烈的壓制感讓她有些絕望。
在她做出反應前,一種冰冷堅硬的觸感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是刀!
嶽千檀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自诩習武十幾年,有着豐富的格鬥經驗,打架這種事,她就沒怕過,但她卻從沒和這樣的人交過手。
這根本不是正常的搏鬥切磋,而是真正你死我活的搏命。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個人身上有着一種常人絕不會擁有的血氣和殺氣。
他一定殺過人!
所以他現在要殺了她嗎?
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她偷聽了他說話?可她分明什麼都沒聽到。
嶽千檀在止不住地發抖,她想說點什麼,可那把抵在咽喉處的刀卻散發着冰冷的寒意,讓她甚至不敢用力吞咽。
她到底隻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冷汗出來的同時,眼淚也流了下來。
她想,她居然會死在這裡嗎?明天警察來了又是否能抓到兇手呢?
媽媽都已經死了,她如果也死了,就隻能讓小姨來給她收屍了。
她又想,她死之後是不是就能見到媽媽了,如果她變成鬼了,她肯定不會放過身後這個殺害她的兇手……
在刀刃割下來之前,一個聲音先響了起來。
“是你?”
因為年輕而有些清脆的嗓音,但由于隔了層口罩,又有些悶悶的。
緊接着,鉗住她的力道和抵在咽喉處的刀同時松開了。
身後的人放開了她,也站起了身。
嶽千檀沒能立即回過神,好半晌,劫後餘生的她猛地竄起,迅速将自己縮了起來,滿臉戒備地看向了身後,而那份戒備之中還帶着掩不住的怨恨和屈辱。
黑刀的雙手已經空了,那把攻擊她的刀不知道被他收到了哪去,從口罩上方露出的一雙眼睛也在看她,但當他的目光觸及到她的眼神和她臉上的淚痕時,他似乎愣了一下。
“認錯人了。”
他很簡短地說出了這四個字,像是在跟她解釋,但這句話卻讓嶽千檀瞬間怒火中燒。
“你有病嗎?!”
認錯人了就能從背後偷襲她,還把她摁在地上、用刀抵着她脖子?
這人是精神不正常嗎?還是真有中二病?以為自己是什麼暗夜殺手?
黑刀被她吼了一嗓子,也沒什麼反應,那雙眼睛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嶽千檀正想繼續罵人,面前的人卻突然劈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車後一拽,又迅速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有人來了。”
他低聲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