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雪媚娘變髒髒包
祁月問要幫助什麼,秦與和隻給了句:“是合法的事,還有錢拿。”
一句話讓祁月三更半夜抱着小白發牢騷:“阿和哥是好人,不會把我賣了對不對?”
“小白,我居然也可以幫上阿和哥哥的忙啦。”
小白不語,小白聳拉着兩隻長耳朵,小白想睡覺了。
窗外明月亮堂堂。
萬裡無雲的深夜,寂靜一片。
***
臨近過年,氣溫在一點點往低裡跌。
秦與和約祁月在周六見面。
當天正好是這周氣溫的最低點。
祁月本來想穿新買的黑大衣,款型和秦與和平時穿的差不多,祁月是想在秦與和面前美一把,奈何拉開窗戶,擋不住寒風瑟瑟,祁月回屋,放棄黑風衣,換上長款羽絨服,套手套,戴圍巾。
秦與和的邁巴赫停在小區門口,等了一小會,視線才透過擋風玻璃,遠遠看到祁月裹着同他身高一樣長的黑色羽絨服走出來,羽絨服領口拉鍊乖乖拉到最高點,紅圍巾把整張臉擋掉一大半、黑手套黏在手上,就差黑帽子就能組成全副武裝狀态。
秦與和有那麼幾秒忏悔,這麼冷的天,應該下次再約。
但看到那黑團子小跑過來,鑽進副駕駛座,車内暖氣讓變成黑團子的祁月摘掉手套和圍巾,看過來的是雙潋滟的漂亮桃花眼睛,聲音輕輕甜甜:“哥,好久不見呀。”
秦與和就覺得這次邀約挺值得,沒忏悔了。
等祁月系好安全帶,秦與和打開聊天話閘:“你的三十人數目标完成了嗎?”
祁月把紅圍巾放在腿上,一折一折的疊好來,回應秦與和:“還好有你的轉發,不然隻有29個數。”
秦與和輸入目的地,跟着導航開車走,“我算關鍵的那環?”
祁月把手套塞進大衣口袋,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有來有回,說得有模有樣:“是必不可缺的那一環。”
“集滿30個轉發,你領導給你什麼獎勵?”
“獎勵我再做一份宣傳稿。”
秦與和默了兩秒,反問:“新稿也要轉發?”
“不用轉發,”祁月給秦與和科普,“這次是微博點贊。”
秦與和那滿是COSPLAY内容的微博是沒法點贊了,幹咳一聲,秦與和先斬斷祁月要他幫忙的想法:“我沒有微博。”
祁月本來也沒打算讓秦與和做水軍。
暢響官方微博粉絲一大籮筐,不需要這些親朋好友之間的友情□□,祁月用固有的思維給秦與和下定義:“大哥一看就是不常上網的大老闆。”
很常上網的秦大哥側頭看祁月。
祁月笑嘻嘻,小白臉蛋上染着周末才有的輕松自在,秦與和笑,接下祁月給的定義:“嗯,不常上。”
祁月望向車外,車越往前開,周邊道路就越陌生,祁月現在上車了,還不知道自己要被載去做什麼:“咱們要去哪裡?”
秦與和這會兒才肯說:“事情也是昨晚才确定下來的,帶你去幫我朋友救個場。”
祁月,歪頭:“嗯?”
秦與和:“你說你會配音。”
祁月點頭。
秦與和:“我朋友,公司合作夥伴,手上有一部商配劇,劇收尾的時候有個配音員出了點桃色绯聞。”
祁月乖乖聽着。
秦與和歎口氣:“雖然不是很大的新聞,但我那位朋友做事比較嚴謹,不希望作品後期發布後因為一個配音員擾了全局,所以……”
祁月懂了,打斷秦與和的話:“要我幫忙配掉他的部分嗎?”
“嗯,”秦與和點頭,耐心開着車,也耐心給祁月解釋,“我朋友說,不是很難的角色,也沒有多少句台詞,我把你推薦給他,他昨晚才确定回複我,讓你來幫忙,”當然,秦與和不會讓祁月打白工,“出勤價錢按一線配音員的價位來算。”
祁月本來最近就沒什麼安排,剛到嘴邊那句“可以幫”的話被秦與和開的價吓到,祁月正襟危坐,張口結舌:“不、不、不至于吧。”那得多貴啊他的聲音。
“你是雪中送炭,”秦與和還想朋友報的那個價位配不上祁月呢,“值這個價。”
祁月:“……嗯,”壓力有點大,“我萬一配不好呢?”
秦資本家:“那就付違約金。”
祁月:“……阿這。”他雙手扒向車窗,現在從高架上跳下去逃跑還來得及嗎?
秦與和讓祁月坐好,拍拍祁小月腦袋瓜:“我相信你可以。”
被突然摸腦袋的祁同學,僵直脖子坐好來,呆呆目視前方路況。
秦與和攏了攏掌心的柔軟觸感。
***
秦與和最後把車停在著名的紅紅火火配音工作室停車位上。
祁月解了安全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内容,秦與和都下車了,祁月趕緊跟上他的步伐,嘴裡念念叨叨:“哥,哥,你、你朋友在這裡工作啊?”
秦與和放慢步伐等祁月,眼前的一切顯而易見:“嗯。”
祁月想哭了:“哥,這兒是我夢想的就業單位。”
混圈的誰不知道紅紅火火工作室在圈裡大哥大的地位啊。
秦與和揚起下巴,開玩笑:“暢響委屈你了?”
在現任公司老闆前說傻話的祁月,假笑:“嘿。”
秦與和的朋友是位與他們年紀相仿的年輕男配導,在秦與和的引薦下,相互打過照面,祁月拿了本子,跟導演去會議室,導演将故事前後概述給祁月聽,祁月花了些時間琢磨手上自己要配的台詞,最後再跟着導演進錄音棚。
秦與和全程跟随,和導演一起坐到錄音棚外,戴着導演給的耳機,聽裡頭糯米團子要發出的聲音。
秦與和對這塊不算了解,多出幾眼看了看屋裡的陳設,立麥、擴大機、揚聲器,還有一堆秦與和叫不出名字的設備器材。
脫掉長款羽絨服的祁月捧好本子站在麥克風前,頭戴式耳機套在腦袋上,把本就小的臉蛋襯得更小一圈。
祁月半靠在高腳椅上,單腳着地做支撐點。
秦與和從外有盯着祁月看,看着祁月擡起腦袋,脖頸從嫩黃色的毛衣領口伸展出來,飽滿紅唇輕啟。
同聲傳遞。
秦與和和導演耳機裡響起祁月的聲線。
不同于以往的酥糯。
祁月配了個反差很大的、粗漢煙嗓音。
聲音一響,秦與和全身被按下了暫停鍵。
周遭的一切仿佛被格式化,空白一片,耳畔隻剩下祁月那低暗中覆着磁性、微微摻雜顆粒感,像被一捧沙粒碾過的沙啞聲。
祁月念着台詞,字字句句,孤獨又破碎的情緒。
是曆經滄桑後的頹敗感。
不去看配音員的形象,閉眼光聽聲響,未知的外人都會認為這真是一位年長配音演員發出的聲音。
可知情的秦與和,雙眸在震撼中放大,直勾勾透過隔音玻璃,一瞬不瞬望着裡屋那團鵝黃色的漂亮男生。
聲音從雪媚娘變成髒髒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