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延星注意到，墨啟明雖然話不多，但眼睛一直亮晶晶的，嘴角也悄悄上揚。當夏媽媽端出自制的芒果布丁時，他甚至小聲說了句"謝謝阿姨"，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但夏延星還是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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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夏延星就經常"偶遇"獨自一人的墨啟明。有時是放學路上"剛好"碰到，有時是周末"恰巧"想去同一家便利店。漸漸地，墨啟明開始接受邀請，來夏延星家吃飯、寫作業，甚至隻是單純地看電視。

一個慵懶的周六下午，夏延星敲響了墨啟明家的門。他懷裡抱着一台遊戲機和幾袋零食，臉上挂着标志性的燦爛笑容。

"啟明！來打遊戲吧！我買了新出的《怪物獵人》！"

墨啟明打開門，頭發有些亂，像是剛睡醒。看到夏延星，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側身讓他進門。

夏延星熟門熟路地走進客廳，把遊戲機連上電視，然後癱在沙發上拆開一包薯片。"我媽今天去參加同學聚會了，我爸值班，家裡就我一個人，無聊死了。"

墨啟明坐在他旁邊，接過他遞來的薯片："你作業寫完了嗎？"

"哎呀，明天再說。"夏延星揮揮手，遞給他一個手柄，"快選角色，我要用太刀！"

陽光透過紗簾灑在地闆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兩個少年肩并肩坐在電視機前，手指飛快地按着手柄按鍵，時而歡呼時而哀歎。夏延星玩到激動處會不自覺地往墨啟明那邊靠，而墨啟明雖然表面平靜，耳朵卻會因為夏延星突然湊近而微微發紅。

"啊！又死了！"夏延星哀嚎一聲，整個人向後倒在沙發上，"這龍太難打了！"

墨啟明抿嘴笑了笑："你太着急了，要等它攻擊後的硬直時間。"

"再來一次！這次我一定——"夏延星突然停住，盯着墨啟明的側臉，"你笑起來真好看，應該多笑笑。"

墨啟明愣住了，随即耳根通紅，慌亂地低下頭："胡...胡說什麼..."

"我是認真的！"夏延星湊過去，用肩膀輕輕撞他，"你平時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學校裡肯定沒什麼朋友吧？"

墨啟明沒有否認，隻是小聲說："不需要那麼多朋友..."

"但朋友是很重要的啊！"夏延星坐直身體，表情罕見地認真，"開心的時候有人分享，難過的時候有人傾訴...就像現在，我們一起打遊戲，一起吃零食，不是比一個人有意思多了嗎？"

墨啟明擡頭看他，黑曜石般的眼睛裡閃爍着複雜的光芒。夏延星看不懂那是什麼情緒，但他覺得那眼神讓他心裡某個地方變得柔軟。

"嗯。"良久，墨啟明輕輕點頭，嘴角又浮現出那個淺淺的笑容。

夏延星歡呼一聲，重新拿起手柄："那繼續吧！這次換你主攻，我輔助！"

他們玩到夕陽西下，房間裡隻剩下電視屏幕的光和窗外透進來的橘紅色餘晖。零食袋散落一地，可樂瓶也空了。夏延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肚子适時地發出抗議聲。

"餓了..."他可憐巴巴地看着墨啟明，"你家有什麼吃的嗎？"

墨啟明搖搖頭："隻有泡面..."

"那我們叫外賣吧！我想吃披薩！"夏延星掏出手機，突然想到什麼，轉頭問道，"對了，你爸媽什麼時候回來？"

墨啟明的表情黯淡了一瞬："下個月...可能。"

夏延星停下點餐的動作，認真地看着他："那這一個月你都一個人？"

"習慣了。"墨啟明輕聲說，試圖表現得無所謂，但夏延星還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

"那這樣，"夏延星一拍大腿，"從明天開始，你放學直接來我家！我媽昨天還說想你呢，說你太瘦了，要給你補補。"

墨啟明驚訝地睜大眼睛："這...太麻煩你們了..."

"麻煩什麼呀！多雙筷子的事。"夏延星已經撥通了披薩店的電話，"喂？要一個超級至尊披薩，加雙份芝士...對了啟明，你要喝什麼？可樂還是雪碧？"

墨啟明望着夏延星神采飛揚的側臉，胸口湧上一股暖流。在這個陽光漸漸消散的黃昏，他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有人關心是這麼美好的事情。

"可樂...謝謝。"他小聲回答，不自覺地往夏延星身邊靠了靠。

夏延星一邊點餐一邊自然地攬住墨啟明的肩膀，繼續對着電話說："對，送到陽光花園3棟402...啊不對，是403！"

挂掉電話，他轉頭對墨啟明咧嘴一笑："差點說成我家了。不過沒關系，你可以把我家當成你家！"

看着夏延星燦爛的笑容，墨啟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低下頭，不想讓夏延星看到自己發燙的臉頰，但微微揚起的嘴角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在昏迷的黑暗中，夏延星的唇角也不自覺地勾起同樣的弧度。那段回憶如此鮮活，仿佛還能聞到披薩的香氣，感受到墨啟明靠在他肩上的溫度，聽到遊戲裡怪物倒下的音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