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衛莊主也要試着做一做那勇夫麼?”
衛淵聞言,揚眉回以一笑,“追名逐利,莫非不是人之常情?”
“呵呵,妙論精言。”
·
入夜,衛淵獨自坐在屋内,借着燭火擦拭手中的馳光劍。銀亮的劍光晃動,白日裡所見的景象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
凝血封脈的陰寒劍術,一招斃命的狠辣手段,還有能将頭顱置于百尺高的非凡輕功……
他按住額頭,理不出什麼頭緒。白天人多眼雜,他不想在那時強出風頭以招攬禍端。也許還是應該再去論劍台上看看,是否還有其他遺漏的線索。思及此,衛淵拿起劍推門而出。
屋外瑩亮一片,雪已經停了。月光與雪色融為一體,不遠處傳來悠揚的笛聲,透着絲難以言述的悲戚與荒涼。
是燕過遲嗎?
衛淵循着笛聲上前,便見一抹清影倚坐在窗棂之上。他隐下聲息,靜靜看着閉眼吹奏玉笛的年輕男子。
那根長笛與普通竹笛看上去差别不大,當真能從底端伸出劍刃來嗎?聽聞九霄笛的底端暗藏三寸利刃,而祝天成脖頸的切口寬為十寸有餘,如果殺人者是燕過遲,那麼九霄笛真的能做到那種程度嗎?
不管怎麼說,眼見為實,還是應該試他一試。
衛淵輕踩過厚厚的積雪,有意發出細微的響動,果然,燕過遲注意到了這邊。
“衛莊主既是來了,何不現身與燕某小叙一二?”
衛淵輕笑着從陰翳裡走出,“燕閣主的笛聲如此婉轉,衛淵一介武夫,怕驚擾了雅興。”
“衛莊主言重了,不過無聊的排遣罷了。”
“不知燕閣主所吹奏的是何曲目?”
燕過遲的目光輕飄飄投來,那雙微挑的眼眸被月光與雪光照得澄澈異常。衛淵一愣,對方卻已收回了視線,雲淡風輕道:“并非什麼名曲,隻是想到祝盟主一世雄才,最終卻落得這般下場,心中苦悶難纾,便吹了曲安魂調,希望祝盟主黃泉路上走得安穩些。”
當真會有如此好心?衛淵心中冷笑,面上卻仍不動聲色。“真沒想到,燕閣主的九霄笛竟能同時殺人與渡人。”
“怎麼,衛兄是在懷疑燕某不成?”
“閣主多慮了。隻是聽聞九霄笛的笛音之下暗藏殺人于無形的利刃,又想到了盟主的慘死,一時失言。”
“呵呵,”燕過遲嫣然一笑,将玉笛橫在薄唇邊,“隻可惜,見過我九霄笛暗刃的人都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