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陷的路面,焚毀的建築,焦黑的樹木,和來時的景象相比,可謂是面目全非。
大片大片的廢墟映在消防員們的眼裡,引得他們發出一陣歎息,貧民街的經濟本就衰敗,經此一難,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窮人流離失所。
在他們向部分市民調查和詢問起火原因還有滅火方法的時候,中也已經帶着伊藤星離開這裡了。
因為燒傷要及時處理的緣故,市中心的醫院離貧民街又太遠,中也就帶伊藤星去了就近的一家私人診所。
推開診所大門,外面吹進來的氣流攪得風鈴叮當作響,原本埋首于手頭文件的男人從桌上擡起頭,笑着道,“啊,是來生意了嗎?”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眼下一團青黑,濃重的黑眼圈讓他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濟,桌上擺着一杯還泛着熱氣的速溶咖啡,咖啡粉的條狀包裝袋尚未扔進垃圾箱裡,伊藤星猜測他大概一晚上沒睡。
一頭梳理過後還算整齊的黑發,稍微掩蓋了一下這個男人的疲累,明明沒有什麼病人,為什麼好像還一副非常忙碌的樣子?
伊藤星探頭往他桌上的“病曆卡”看去,男人信手一翻,把層層文件全部合上,微笑道,“不可以偷看哦,我們做醫生的都是要保護病人隐私的。”
說不出來的古怪。不過伊藤星也沒多加好奇,實在是背上的燒傷牽動着她大部分神經,讓她無暇顧忌其他了。
“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那位醫生的手肘撐在桌上,十指交叉,緩緩問道。
中也把伊藤星拉到診所醫生的面前,說道,“燒傷,能看嗎?”
“你?還是這個小姑娘?”醫生掃視了兩人一眼,了解情況道。
“她。”中也指了指伊藤星。
“可是中也身上也有傷啊,還流了好多血。”伊藤星不滿地嘟了嘟嘴,“中也難道不需要治療嗎?”
“先處理你的。”中也無奈地垂了垂肩膀,然後揉了揉伊藤星的頭發,說道“别讓我再擔心了好嗎?”
醫生在一旁點頭附和,“都有傷的話,還是女孩子優先吧,畢竟男孩子糙點也沒事。另外,我該怎麼稱呼您呢,這位可愛的小姐?”
“伊藤星,我叫伊藤星。”
“好的,伊藤小姐,您燒傷的部位具體是哪裡呢?”
“背部。”伊藤星攏了攏身上中也的外套。
“跟我到裡間來吧。”醫生從座位上起身,招手道。
“裡間?”伊藤星看着黑黢黢的裡間,發出質疑。
“是啊,畢竟——要把衣服剪開才行,總不能直接在這裡吧。”
雖然說的很有道理,讓人挑不出半根刺,但是……伊藤星莫名有些怵這個醫生大叔,總覺得他不像什麼正經醫生啊。
伊藤星抓住中也的手,不肯松開,聲音軟綿綿地說道,“我害怕,中也陪我一起進去嘛。”
“哈啊?我陪你進去?不好吧?”中也猶猶豫豫的,畢竟星醬不是傷在手啊腳啊這類地方。
“中也就不怕這個大叔是壞人嗎?”伊藤星趴在中也肩頭小聲說道。
才三十幾歲還沒到耳背年齡的森鷗外,把伊藤星的懷疑論聽的清清楚楚,随後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中也聽到這個可能性,頓時重視了起來,同時瞥了一眼下颌處冒出點點青茬,應該今天還沒有專門修理過胡子的醫生大叔。
确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醫生眼裡無男女,但是難保這位略微有些不修邊幅的大叔不對星醬有什麼奇怪想法,所以,中也覺得他還是看着點比較好。
想通這些後,中也就放棄了抵抗,自願被伊藤星拖着進去了。
森鷗外摸到牆壁上燈的開關後,把它打開。結果一下照亮了裡面另一個人的身影。
“太宰?你什麼時候摸進藥品庫的。不會又在亂吃什麼藥吧?”森鷗外一臉嚴肅地批評道。
“怎麼會是亂吃呢,這些可都是我精心為自己調配的。”
伊藤星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繃帶少年,又看了看他手心裡那些花花綠綠的小藥丸,唔……她現在有些懷疑這家診所是不是合法開設的了。
“啊,太宰是我的助手,你們不用太訝異,他平常就是這樣。”森鷗外微笑着解釋道。
平常就是這樣?伊藤星更加不放心了。
“這位大叔,您真的有行醫資格證嗎?”伊藤星一臉懷疑地問道。
“當然,伊藤小姐是在擔心什麼嗎?我行醫可是很多年了,絕對的經驗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