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武聰笑嘻嘻的說:“勞煩班長大人幫忙把燈關了哈。”
倆人關燈出了門,蘇桓語幹巴巴的問:“你為什麼不留下來看。”
沒等方疏棠回答,他又說:“别說是為了陪我,就算我看不見,也能聽的。”
“噗嗤”方疏棠笑了一聲,蘇桓語聽到他哭笑不得的說:“看不出來啊,你竟然也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兩句話的工夫,兩人已經到了房間門口。
方疏棠打開房門,含着笑一本正經的說:“就算你想看也不能看,現在還小,等你大一點兒了再說。”
“就知道管我。”蘇桓語扶着方疏棠進了房間,摸索着坐到床上,不服:“你怎麼不管他們?”
“我現在已經不是他們班長了,怎麼管。”方疏棠去浴室洗手,隔着玻璃牆說:“也就能管管你。”
“我不用你管。”蘇桓語忿忿然不平着。
總是這麼古闆,關于談戀愛的事情如此,關于此事亦是如此。
在方疏棠心裡仿佛有一道門,在他們真正成年之前,許多事是連想都不能想的。
方疏棠擦淨手走回來,摸了摸蘇桓語的腦袋,試探着問:“怎麼?你想去看?”
蘇桓語紅着臉,沒有回答。
他是想去看,不是想看片子,而是想看方疏棠的反應。
他想知道,方疏棠是不是和其他男生一樣,會因為那樣的片子而興奮。
“這樣,等咱們18歲生日的時候,一起看,怎麼樣?”方疏棠坐到蘇桓語身邊,攬着蘇桓語的肩膀:“說不定到時候你就能看見了呢。”
從小到大就是這樣,隻要方疏棠認定的事情,哪怕蘇桓語再不高興,他也不可能妥協。
方疏棠的世界觀裡有他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他以此來規範自己的言行,也以此來管教着蘇桓語。
蘇桓語早就習慣了,隻是多少有些念想落空的氣悶。
他拂開方疏棠的手,自己摸索着躺在床上。
與同學們普遍選擇的雙床房和三床房不同,方疏棠他們這間是大床房。
他倆自小就睡一個炕,現在來到陌生的城市,方疏棠不放心蘇桓語一個人睡。
看着蘇桓語拉着被子生悶氣,方疏棠無聲笑了一下。
他起身去玄關關了大燈,隻留床頭的兩盞小燈。
小燈這樣朦胧的光線,蘇桓語是看不到的。
酒店的大床很軟,蘇桓語感覺到他背後的床面凹陷了一下,然後方疏棠也鑽進了被子。
累了一天,早就該睡了。
蘇桓語收起心底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閉上了眼。
這時候,他身後的床又動了一下。然後,他就被方疏棠從背後抱住了。
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擁抱,卻讓蘇桓語那些還未停歇的雜念野草一般瘋長起來。
他全身僵硬着,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不該有的動作,就把心底那些見不得人的雜念出賣個一幹二淨。
“呼吸。”過了不知多久,蘇桓語聽到方疏棠在他背後說。
他們距離很近,這兩個字帶着方疏棠的氣息,落進蘇桓語的後頸,又熱又癢,蘇桓語渾身打了個激靈。
他剛喘了一口氣,就聽到身後的人繼續說。
“補償你的。”
話音未落,他那些瘋長的雜念就被人一把握住了。
……
雜念來得氣勢洶洶,偃旗息鼓之後留下的卻是滿腔心酸。
方疏棠扔掉擦手紙,問:“不生氣了吧?”
“為什麼。”蘇桓語依舊背對着方疏棠,幹巴巴的問:“你為什麼這樣。”
蘇桓語其實想問:
——你是看出什麼了,所以才這麼對我麼?
——你不覺得我這些心思惡心麼?
——你這麼做,是對我有同樣的心思麼?
“你不喜歡?”方疏棠問出了口,才含着笑說:“抱歉了啊,是有點冒犯。我以為咱們之間……”
蘇桓語咬着這句話問:“咱們……之間……?”
“嗯……怎麼說呢。”方疏棠尴尬的笑着:“就從小一起長大,什麼沒見過,就和親兄弟一樣。所以……就理所應該的認為,可以幫你……”
親兄弟……蘇桓語簡直要被氣笑了。
他壓着心底的失落,反問:“親兄弟之間就能……就能這樣嗎?”
“是吧。”方疏棠答得坦坦蕩蕩:“就像洗澡的時候互相幫忙搓背一樣。”
“所以……”蘇桓語轉了個身,看着方疏棠的方向,不懷好意的問:“我也能幫你,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