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那黑色身影狠狠撞了一下,他踉跄着後退了兩步,背部撞在了蘇桓語值班室的木闆門上。
木闆門沒有鎖,被徐進一撞,“哐啷”一聲開了,徐進直接後退着跌坐進黑暗的值班室裡。
落地的瞬間,徐進匆忙用手撐了下地面。
沒有跌太疼,但吓了一大跳,腦子瞬間清醒了。
哪個行事這麼莽撞的。
他撐着地闆站起來,出門去看。
還沒找到罪魁禍首,就聽到配藥室那邊傳來幾聲尖叫,是小護士們的聲音。
然後,整個護士台的護士都往配藥室那邊跑過去。
徐進也跟着跑了幾步,他個子高,越過身前的護士,能看到配藥室裡,一個身穿黑色運動套裝的壯漢拿着一把尖刀,刺向曾靜。
徐進也“啊!”了一聲。
千鈞一發之際,曾靜順手拿着身前的治療盤擋了一下!刀尖與不鏽鋼治療盤相撞,“刺啦”一聲,在護士站穩定的電子儀器聲中格外刺耳。
随着壯漢的動作,距離較近的小護士已經連連驚叫起來。
徐進來不及猶豫,迅速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報了J。
他邊朝手機裡快速報出醫院及具體樓層,邊推開人群往配藥室走。
他看見,一擊未中,那壯漢瞅準曾靜所在,又一次高高舉起了尖刀。
這時候,護士站裡年紀較長的那位護士一把推開曾靜,一手拿着治療盤,一手拿着一個大号注射器,擋在了曾靜和其餘小護士身前。
壯漢動作再次落空,紅着眼睛看着年長護士,聲音嘶啞的開了口:“滾開,别多管閑事。”
年長護士強裝鎮定的應對着壯漢:“有什麼事兒好好說,先把刀放下。”
“曾靜必須給我媽償命。”壯漢緊盯着曾靜說:“你麻利給我滾出來!”
曾靜白着臉往前走了一步,被年長護士伸胳膊擋住了。
年長護士低呵:“他這會兒不理智,别過去。”
“沒事兒鄭姐,我自己能應付。”說着,曾靜又往前走了一步,擡眸看着壯漢,緩慢又堅定的說:“楊先生,您母親去世我很抱歉。
但,您母親去世的原因确實與我無關。”
這時候,徐進已經走到了配藥室門口。
他像看不懂眼前局勢似的,點頭哈腰的笑着進入配藥室,環顧着緊張對峙的雙方問:“那個……我來取藥的。
曾靜醫生在嗎,我家先生該換液了。”
蘇桓語早上走得時候剛給方疏棠挂了消炎,沒記錯的話,今天上午就那一部藥,輸完就該停了。
曾靜看了眼牆上的鐘表,現在距離液體輸完還早。
她知道徐進是好意,但不想把無辜之人卷進來,便皺眉朝徐進搖了搖頭。
楊姓壯漢瞥了徐進一眼,厲聲說了一個字:“滾。”
“滾可以啊,曾醫生得跟我走。”說着,就想越過壯漢,去拉曾靜的胳膊,口中還念念有詞:“按了半天鈴了都,我過來的時候,液體已經見底兒了,再不過去又該回血了。
我們先生隻認曾醫生,這位好漢,讓讓。
你有什麼事兒一會兒再說,我們比較急。”
“你聽不懂人話嗎?!”楊壯漢受不了徐進這樣胡攪蠻纏的,一揮胳膊,把刀尖對準徐進的心髒,不耐煩的低吼:“我讓你滾!”
“我不是說了麼,我可以滾。”徐進低頭看了看刀尖,心裡怕得厲害,臉上卻保持着萬年不變的笑意:“等換了液,您想讓我滾幾圈都行。
當然,您要是着急,我現在滾也可以。”
說着,就慢慢蹲下身,在楊壯漢眼皮子底下動作完美的滾了兩圈,成功從刀尖下滾到了曾靜身邊。
然後半擋在曾靜身前,笑着對楊壯漢說:“您看,我這滾也滾了,現在能把曾醫生帶走了吧。”
楊壯漢在人間活了四十餘載,還從未見過徐進這樣沒臉沒皮的人。
這兩天,他确實聽說醫院收了個難伺候的病人,除了一位醫生,不讓其餘醫護近身。所以,徐進剛一開口,他就信了。
隻是萬萬沒想到,病人指定的醫生居然是曾靜!
他上下打量了曾靜兩眼,語氣無不譏諷的問徐進:“病人病了不會選醫生,你也不會選麼。
敢讓她治,你也不怕你們先生再也走不出醫院。”
“怎麼說。”徐進佯作吃驚,雙眼急切的看着壯漢,問:“曾醫生哪裡不好嗎?”
“哪裡不好?”壯漢呵呵笑了兩聲,用刀尖指着曾靜說:“她都治死人了,你還敢用她?”
“不是,我聽說管床醫生不管看病啊。”徐進一臉的不知所措,像個莽撞又無知的病人家屬:“她治誰了,怎麼治的,醫院也不管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