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放下玻璃杯,笑意盈盈地提醒,但是沒人聽他說話,唯一能寫出字迹的筆被争來搶去,他隻好往旁邊躲了躲。
阮回剛好學會了新魔法。
「狀态欄」
「您已習得初級火元素攻擊魔法,單次攻擊附加10傷害,并使命中對象及同陣營所有單位3s内生命值持續下降」
火元素傷害的附加攻擊不高,但自帶的擴散效果相當于群體攻擊,怪物越多總傷越高,是個很實用的魔法。
阮回短暫地擡起頭,毫不意外地對上了服務生的視線。
角鬥場裡都是欲望主宰大腦的神經質賭徒,阮回越冷淡越引人注目,剛踏進這個角落就被服務生注意到了。
時隐時現的目光在他拿出魔法書之後更加膠着,好像能通過目測判斷他的魔法水平。
阮回非常淡定地看着服務生收好簽完字的契約,慢條斯理地拿着一摞紙在吧台敲了敲邊,臉上挂着标準的服務業微笑。
“看您的長相不是派瑞人,是不是看不懂遊戲規則?”他熱情地搭話,“那競賽場一定是您最好的選擇,今晚剛好有一場魔法師和魔法師的對決,您或許感興趣。”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無縫銜接地續上了推銷貸款的話術,跟前面說的一模一樣,阮回合上魔法書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
等其他人散開得差不多,阮回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前傾,用隻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好,我想參賽。”
服務生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因為四個字涵蓋了非常複雜的深意,他有一瞬間的停頓,随後非常專業地隐藏好眼裡的輕蔑,說:“角鬥場需要對競賽選手進行篩選,不是口頭報名就能上的。”
阮回自我感覺比提德良好:“我也是魔法師。”
提德說他最初輸錢是因為不了解魔法師,說明以前角鬥場沒有或者很少出現魔法師選手。
這很可能跟派瑞崇拜騎士有關,但不管原因如何,主動報名的魔法師應該比普通人或騎士更搶手。
服務生帶着點倨傲地擡着下巴,可惜他本來就比阮回矮,這點小動作和微表情根本沒被阮回列為需要注意和思考的細節。
“我會向競賽場選手管理員推薦您,”服務生狀似勉為其難地說,“不過能不能上場還得經過測試。”
阮回點頭表示理解:“我聽朋友說,你們這有針對魔法師的專業訓練。”
服務生快掩飾不住眼裡對提成的渴望和興奮,表面還得假裝冷靜:“有朋友介紹就好辦多了,我幫您聯系選手管理。”
他還沒說完就迫不及待地拍下了聯絡魔法器,然後拿起放到耳邊,背過身去說話。
過了一會,他轉回來:“馬上就有人來接您。”
總算結束這種互相裝模作樣的溝通,阮回松了口氣,立刻就想坐回去再突擊幾個咒語,但是一個梗在喉頭很久的問題限制住了他的腳步。
“……我還有一個問題,”阮回杵了半天,手指糾結地扣吧台,指尖泛白,“最近像我這樣的魔法師多嗎?”
服務生看着他甚至忘記了眨眼,沒懂他是什麼意思。
他這樣的魔法師是指自以為能大賺一筆,實際上就是給角鬥場主動送錢的大傻子魔法師嗎?
說實話挺少的,因為大部分挨騙的至少不是主動上套。
他是專業的,他不能笑。
“魔法師是稀缺人才,”服務生專業自信地微笑,“您這麼有理想的更是少之又少。”
阮回聽完,表情更木了,心想連顧客的需求都抓不住,怪不得你隻能推銷基礎詐騙套餐。
阮回敷衍地說再見:“謝謝。”
服務生:“這是我應該做的。”
阮回翻開魔法書,繼續學咒語。
等了很久,一陣規律有力的腳步聲快速靠近,阮回順着聲音看過去,來人又輕又快地沖服務生一擡下巴,服務生就心領神會地從吧台後面出來,二話不說拽住了阮回的衣服。
這一下難免有肢體接觸,好巧不巧抓的是阮回握住珍珠的胳膊,他條件反射般念出了新學習的咒語。
火焰從他目光聚焦處燃起,躁動地跳躍了幾下,幾乎要觸到服務生的眉毛。
“嘶——!”
服務生驚叫一聲跳開,瘋狂甩手,但手指連着掌心的部分還是不可避免地燙到一大片。
「狀态欄」
「您已習得中級火元素攻擊魔法,單次攻擊附加15傷害,并使命中對象及同陣營所有單位4s内生命值持續下降」
「火元素攻擊魔法命中多休」
「-316點生命值」
「受火元素影響,目标生命值持續下降」
阮回好像沒反應過來似的很平靜:“不好意思,正在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