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之前一通胡亂猜測都沒什麼反應,聽奧澤說幾句阮回就開始犯沒來由的頭痛,像是有長針貫穿太陽穴,沒有停留很久,最難以忍受的刺痛也隻是一瞬間,餘痛綿長,挑動痛覺神經不得安息。
突如其來的頭疼幹淨利落地清散阮回那點沒成型的想法,搞得他半天沒法控制注意力,渾渾噩噩地吹熱風。
奧澤好像又說了些什麼,關于藏書館的由來他把能想起來的都一股腦交代了,忽然間提起一個名字,把阮回飛來飛去的思緒拽回來:
“……藏書館剛建成,洛爾列王室就往裡面塞了幾十萬冊書。那裡人少,王室不打算賣書盈利,對所有人免費開放,為了不讓玩家掏空書館,彩蛋遊戲的想法還是阮回提的。”
猝不及防加入全大陸建設計劃領導隊伍的阮回:“……”
奧澤仿佛看不懂他一下子陷入尴尬的微表情,繼續補充“罪狀”:“洛爾列的藏書館建成時埃德溫來過,那些小遊戲能有額外空間,還是找他買了道具。”
很好,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一出門珍珠就有反應了。那道具多半跟埃德溫的倉庫空間原理類似,而且不止用在小遊戲上,還有整棟建築。
看來其他王國抄得很徹底,連建造手法都照搬。
阮回越想越心虛,替奧澤氣了半天誰偷他權限篡改遊戲,到頭來竟然是他自己,這不是賊喊捉賊嘛。
不對,這麼說有些過分。阮回很迅速地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他畢竟失憶了,腦子裡根本沒有這回事,哪還能共情以前的自己,隻要“受害者”能理解他的苦心就好。
受害者奧澤看上去情緒良好,沒有任何意見。
奧澤偏過頭,散開的黑色長發像群魔亂舞的小水蛇腦袋,偶爾有幾縷很嚣張地從他面前過,被随手扯開挂到耳後:“差不多所有遊戲和懲罰機制都是你想的,我以為你……”
鍊輪蟲還沒減速,也沒有當頭撞上什麼東西發生車禍,但奧澤說到這裡卡了一下,紅瞳輕微顫動,好像說到了不該說的,突兀地住了嘴。
柯唐心很大地追問奧澤以為了什麼,隻得到一個明顯扯開話題的回答,他當然不會買賬,嘀嘀咕咕地吐槽阮回給自己人挖坑。
彩蛋遊戲失敗也就是把玩家踹出來,哪有什麼後果。唯一能稱得上懲罰機制的就是誦讀區集體早讀行為,也不知道阮回一個畢業好多年的大學生從哪個犄角旮旯回憶起的折磨手段。
阮回悶聲不吭接了一口大鍋,被奧澤幾句話打上設計者之一的标志——還是出力最多的那個,他思想轉變得十分快,沒怎麼驚訝就接受了一切。
那些充滿職業克制的遊戲居然出自他之手,那目的是什麼呢?單純為了給拿走書增加難度?
還有那個誦讀區,偷書太多可以有很多懲罰機制,按照他的性格,讓管理員抓住玩家要書和賠償就好,搞個朗讀教育實在太迂回了。
“可是事件節點的詳細内容不像我寫的。”阮回心想,“我到底在想什麼?”
他自己都無法理解過去的想法,更不要提别人,奧澤一問三不知,柯唐眼神又開始不對勁了,仿佛在觀賞兩個自成小世界的戀愛腦。
阮回隻好作罷,揣摩自己那點奇葩的心理。
奧澤說起藏書館還挺開心,可能是一段很有意思的回憶,話題終結了一段時間,他才意猶未盡地切換到今天真正該幹的事:
“騎士聯盟那邊有消息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都到酒館了,鍊輪蟲在門口停成一排整整齊齊的觀衆席,等三個人都起身再頭也不回地出溜走。
“第二輪考核時間自由,在五天内完成即可。”奧澤說,“需要完成一件大教堂發布的懸賞,帶着完成懸賞的單子交到騎士聯盟就算通過。”
奧澤手中憑空出現一張泛黃的紙張,輕輕抖一下挺直了:“接懸賞允許組隊,但必須都是已經通過第一輪考核的平民騎士。我去大教堂看過了,不是所有懸賞都能作為考核任務。”
那張懸賞單一出現,阮回碰都沒碰,遊戲好像默認了他要接,二話不說彈出一個新事件——
「狀态欄」
「事件節點:騎士考核之二」
「詳細内容:自接下懸賞之日起,五天内完成懸賞,請盡快出發前往懸賞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