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們就在床底有了發現,有兩個大箱子。
一個稍微輕些,一個更為沉重,蹲在地上的風驚月又拉又拖,終于将它們從床底弄了出來。
拍掉塵土,她發現兩個箱子都被鎖得牢牢的,她又開始找鑰匙,但翻了一圈,沒找到。
于是她準備使用暴力,她看了一眼已經“遍體鱗傷”的佩刀。
“我感覺我的刀要徹底報廢了。”風驚月擔心地說道。
住在山裡,沒有随身利器,這并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她在猶豫。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萬一裡頭有個什麼絕世神兵呢?”
“你說的也是,反正這把刀已經快不行了,不差這一次。”
風驚月一刀劈下去,兩敗俱傷,哦不對,是她的佩刀傷得更重,刀刃上的豁口已經足有兩厘米那麼深,而鎖隻是“元氣大傷”,并沒有“粉身碎骨”,風驚月不得不再用撬、擰、掰等多種方式繼續她的暴力開箱大業。
她一邊使勁兒一邊吐槽:“這才開了一個呢,就這麼費勁了,第二個還咋整……诶唷!”
呂婵見舊鎖被風驚月掰斷,驚喜地道:“開了!”
風驚月丢了鎖,打開了箱子,而裡面的東西讓她再熟悉不過了。
習武之人沒有不愛惜自己的兵刃的,這箱子裡裝的是保養刀劍所用的養護油、擦拭刀劍所用的鹿皮等等材料、工具。
她見狀一喜,對呂婵笑道:“你不會是個開光嘴吧!”
“啊?這箱子裡真的會有武器啊?”
呂婵問道,因為她的印象中,神兵怎麼會窩窩囊囊藏在儲物箱裡,這也太不符合它們的身世了,絕世神兵起碼也要有個像樣的劍冢做藏身之地,然後它周身纏着鐵索、圍繞着劍氣,凡俗之人還不能輕易近身。
“你說有~沒有~呀~”風驚月話音裡滿滿都是得意。
她舉起了一柄長度超過一米的物件,縱然它被油紙包裹得仔仔細細,但用刀多年的風驚月一觸摸,便知道這是何物。
這位高人沒把神兵放在一個鋪張威武的排場上展示,便是出于愛惜武器之心吧。
此地地處江南,說得好聽是四季溫潤,說得難聽是潮濕難耐,做好防潮才能延長武器的壽命。
風驚月決定看看這神兵的真面目,她屏住了呼吸,石室内隻剩下她拆開油紙時,紙張發出的窸窣聲音。
烏黑的刀鞘是最先映入眼簾的,緻密的木材泛着暗暗的流光,而刀鞘的末端則被鎏金的鐵鑄包裹,繁複的雲紋聚作一團,在火光下反射着耀目的光芒。
她的目光逐漸掃向刀鞘鞘口,鎏金飾件似被丹青名家的妙筆點化過,竟然能用堅硬的金屬描繪出富有生機的意态,一隻鸾鳥自九天颉颃而下,鸾首尖銳,勢不可擋,翅羽聚力,所向無敵。
見這生動精緻且充滿攻擊性的鸾鳥紋飾,風驚月似乎想起了什麼,心裡遙遠模糊的印象逐漸清晰,她的雙手因此而出現了明顯的顫抖。
微微發汗的右手握住了刀柄,“噌”的一聲利落輕響,神刀的真容顯露于她們眼前。
寒芒鋒銳冷徹自不必多言,這柄刀最不同尋常的在于刀身的顔色,非黑、非白、非青,而是暗紅似血,暗得像能吞噬人心恐懼的幽淵地獄。
“孤鸾。”
風驚月在念出這柄曾經掀起江湖風浪的神兵名字之時,已經極力克制,但聽者仍然可以感受到她的意外和震驚,甚至能聽到她的聲音中有一絲顫抖。
江湖中,能稱作“天下名器”的兵刃并不多,其中最無可争議的隻有三件,它們分别是華山派的天地長生劍、血怒門的血怒刀,最後一件,就是孤鸾。
傳聞,孤鸾每飲一次鮮血,每取一條人命,都會變得更紅、更暗。
所以風驚月看到刀身的時候就能确定,這就是江湖傳說中的神刀孤鸾。
“孤鸾?!啊!啊!!”
呂婵就沒風驚月那麼鎮定了,她驚叫連連,似乎這一聲聲大喊大叫都不足以表達她的震驚。
她又道:“孤鸾的鎮派神兵不在門派所在地幽冥澗,為什麼會在這裡?”
門派的鎮派神兵關乎一派的顔面、實力,乃至于運勢,孤鸾一派以孤鸾為名,這把刀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那麼它怎麼又會出現在千裡之外的江南?
呂婵仔細回想起門派的劇情,劇情将孤鸾刀傳得神乎其神,可惜遊戲裡沒有建模,也沒有直接與它相關的劇情,就跟個挂名吉祥物似的,難道就是暗示這把刀有單獨的故事嗎?
風驚月将孤鸾握在手中欣賞了許久後,目光停留在另外一個箱子上,她對呂婵道:“也許,答案在這裡。”
她起身,揮刀一斬,一聲金屬相擊的铮然巨響後,鎖鑰落地。
孤鸾毫發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