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說完便小聲讨論,當真是怕有人把他們的“發财之道”偷聽去。
這時,有一個人加入了他們的談話:“哈哈哈這兩位兄弟有什麼話不好明面說,霸王槍王氏是壓定了,傻子才不壓了,你們不如先看看他下一場對戰的是誰?居然是洛陽城裡殺豬的臭豬婆!壓霸王槍的話,總能給你們赢一局回來!”
“懂哥”道:“這位兄弟,不知道這臭豬婆是什麼來曆?”
那人道:“一聽兩位就是外地來的吧,這殺豬的張蘭香啊,也是挺厲害的啊。”
他說着,故意幹笑了幾聲,看起來是在說反話。
“張蘭香就是我們洛陽本地的屠戶,她爹死後,她就接手了她爹的殺豬生意,年紀不大,腦子不好,根本不會武功,就靠殺豬刀稀裡糊塗地參加了武林大會。”
“這……不會武功的人為何要參加?”一人問道。
那人又說:“就說她腦子不好啊,她娘重病快死了,有人騙她說,她來打比賽,就能出名,就有錢,就能救娘了,于是她就來了!誰知道她殺了幾年豬殺得熟能生巧了,還真用殺豬刀擊退了幾個人,運氣還真好啊!可是現在她總算是遇到高手了,這回肯定得輸!”
說完,那人“嘻嘻”一笑,又繼續道:“可武林大會都是簽了生死狀的,都說霸王槍霸烈,真要是一不小心動了真格,她哪裡還有反抗的餘地啊!”
他心道:一個殺豬的渾身腥臭,還叫蘭香,長得又醜又壯,這樣的女人誰會憐香惜玉喲,下了重手也怨不得男人啊……
于是,他便二話不說找莊家壓了霸王槍,那兩位“懂哥”見狀,自然也是跟着去了,雖然這一場比賽兩天後才開始,但他們的興奮已經難以掩飾了。
怎麼想都是穩賺不賠的生意嘛!
風驚月抱臂聽完了這個故事,她決定也去壓,去壓張蘭香。
一兩成色極好的黃金出現在了寫着“張蘭香”三個字的桌面上,這塊黃金孤零零地躺在這裡,與鄰桌壓霸王槍王家興的桌面上堆得像小山包一樣的碎銀、銅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黃金太耀眼,奪去了全場的目光。
那樣貌醜陋,氣質猥瑣的男莊家見狀,背着手走了過來,見風驚月是個孤身女子,便陰陽怪氣道:“喲,豪氣啊。你第一次壓吧?我給你講講規矩啊。這輸一賠十啊,你要是赢了,對面壓的錢,我十倍給你,還要給你十兩黃金;你要是輸了,不僅得賠十兩黃金,還得賠對面壓的錢的十倍!”
本金莊家賠,彩頭賭徒出,看似十分“公平”。
男莊家招呼着旁邊的打手們,打手們亮出了刀:“到時候賠不起,你就是賣身給我當牛做馬也得賠!”
“我壓。”風驚月笑笑,絲毫不把這些威脅放在眼裡。
他心裡一美,啊呀,還沒見過這麼傻的人,大聲道:“留下姓名,簽字畫押後給你憑證。我跟你說,我坐了三十年莊,還沒人跑得掉,要追殺你,你就是上天入地,我也給你抓回來!”
風驚月冷哼,他怎麼就确定我一定會輸呢?呵!
喧鬧很快就散去,有人說她不知好歹,有人說她蠢過了頭,但她不在意,拿了憑證離開了。
呂婵道:“你真壓啊?第一次玩就玩這麼大?”
風驚月回她:“當然要壓了,說實話,真的要輸了,這幫人也抓不住我啊,為什麼不壓,我看不慣剛才那些人的嘴臉……”
确實,她可以耍賴。
呂婵心道,風驚月不是一個愛玩的人,她這麼做就算是為了出氣,也是有分寸的。
她問:“難道你想教張蘭香應對之法?”
風驚月得意一笑:“當然,還有蹭她的住宿呀,你知道吧,選手是血怒門負責安置的!這樣可以省好一筆錢呢,我們總不能坐吃山空啊!”
呂婵點頭,行,你既開源了又節流了,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牢。
天色暗了下來,風驚月熟門熟路地摸進了血怒門。
“我推斷,選手都安置在落霞别院。”
落霞别院離大廣場不算太遠而且地勢平坦寬敞,建築物齊整,能廣納四方來客,且自然風光奇佳,是個貴客下榻的好地方。
但是,彼此有着競争關系的一群人住在一個地方,難免出問題,有些人要臉,有些人不要風度。
躲在假山後面看熱鬧的風驚月見到這樣一幕。
兩個扛着槍的小跟班在大聲奚落一個少年,那少年繃着一張臉,一句也不反駁,隻是坐在門口的石階上,一言不發地磨着她的刀。
殺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