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聲音戛然而止,氣氛肉眼可見變得緊張,三雙眼睛齊齊看向他,李律淡定地看向王振,仿佛昨天前的事根本沒有發生,甚至友善打了個招呼:
“早啊,王哥,恢複得怎麼樣?”
一點銀光閃過,兩個小弟甩出彈簧刀,俯身做出防禦姿态,一頭渾身漆黑的牦牛突然出現,發出哼哼的氣音——
李律沒有放出他的精神體,隻是微微勾起嘴角:“王哥這樣,是不是有些太認生了。”
王振一愣,心說你個小白臉還他媽挺能裝,不過現在也不好發作,隻能幹笑兩聲:
“我和李老弟的關系,還沒熟悉到這個份上。”
“昨天是我有些沖動,”李律雙手一攤,示意自己并無敵意:“今天來,是想和你重新談談。”
看不見的地方暗流湧動,王振死死盯着李律,半晌後,王振揮了揮手,小弟和牦牛都收起架勢。
李律走上前去,撥開凳子坐到自己床上,眉頭微微一挑:
“我知道王哥你,對一些新科技感興趣。”
???
雖然沒有直接挑明,但王振幾乎是一瞬間看向牆角的監控,李律搖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他們不會管我們這裡發生的任何事情。”李律笑了笑:“王哥,你懂得。”
王振被這一套整得有些自亂陣腳。
在第一次起沖突的時候,他就調查過李律,沒爹沒娘,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沒什麼背景,隻不過腦子不錯上了個好學校——
充其量也就是個靠自己混出些名堂的做題家,怎麼會認識這個級别的人物?
“李老弟。”
王振臉上的假笑消失不見了,他臉色沉下來:“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點聽不懂啊。”
“王哥不用跟我裝。”李律短促地笑了一聲,拿出一個針孔攝像頭,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聲音笃定,清清楚楚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我不止知道這些,我還知道王哥你——”
李律停住了即将說出口的話,笑容玩味。
晨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明明是個溫暖的早晨,此時卻如冰窟一般寒冷,王振看着那個攝像頭,冷汗都要下來了,他從前是做過一些違法的事情,可現在之所以待在這裡而不是真正的監獄——
就是因為特調處的人沒有找到什麼關鍵證據。
一個李律還不足為懼,他根本沒有能力拍到到這些,但關鍵是李律背後的人是誰,他為什麼要借李律之手暗示?
對方究竟拍到了什麼,有膽量拿出來這樣威脅他?
“這話可不能亂講。”王振咽了咽口水,語氣間不自覺帶了些讨好:“你怎麼就能确定這錄像裡面……就一定是我呢。”
“哦?”李律拿起攝像頭,左右看了看:“那你說,我要是把這個東西交上去——”
仿佛有一道驚雷劈下,被繩之以法的恐懼壓倒了對微型攝像頭的懷疑,王振再也忍不下去,他咬牙切齒道:
“李律,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本意不是想為難王哥。”
李律起身,緩緩走到窗戶前,金屬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窗外美麗的景色被切割成一個一個的小方塊。
這是被加固過的鋁合金防爆網,強度足以困住一個精神暴走的A級哨兵。
“我隻是覺得大家都是兄弟——”李律有一下沒一下抛着微型攝像頭,陽光刺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說對不對?”
王振一愣,渾濁的眼珠死死盯着李律:“你想要多少錢。”
“我待會兒要去醫務室換藥,你說——”李律笑了一下:
“我該不該把這個東西,放到何進的辦公桌上?”
聽了這話王振脖子上青筋暴起,一拍桌子暴喝出聲:“李律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無形的精神力傾瀉而出,充滿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李律一把掐住王振的脖子,在小弟的驚呼聲中把王振狠狠掼到牆上——
“王振。”
李律的語氣甚至可以說得上溫柔,但其間透骨的冷意讓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我給你最後一次回答這個問題機會。”
王振滿臉漲紅,雙手不停掙紮,可脖子上的力道非但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重——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感覺如果他不說同意,眼前這個人真的有可能掐死他。
“好……咳咳咳……”
話音剛落李律就松了手,王振跌坐在地上,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
“既然王哥這樣說。”李律蹲下來,把微型攝像頭舉到王振眼前:“我自然也要展示自己的誠意。”
王振驚恐地擡起頭:“你——”
随着嘎嘣嘎巴的聲音響起,黑色柱體在李律的指尖化成碎片,噼裡啪啦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