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生,禮堂内突然一片漆黑,囚犯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又一片破碎的聲音響起——
無數特戰隊員與夜色融為一體,如神兵天将,破窗而入。
槍聲瞬間響起,禮堂内一片混亂,失去控制的人質紛紛躲到椅子下面,囚犯們亂作一團。
“不要亂!”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随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精神力量。
囚犯們瞬間像打了雞血一樣站起來,皮肉上的痛苦完全無法阻礙他們的行動,一個囚犯大喊一聲撲向隊員,兩個人沖破玻璃雙雙掉了下去。
“為了我們的同胞!”
陳叔的聲音像是從牙齒縫裡鑽出來,他周圍的四個壯漢将他牢牢護住,準備趁亂從禮堂逃離。
嗖的一聲,一顆子彈破空而來,深深射入身後的牆壁。
陳叔還沒有反應過來,轉瞬間又一顆子彈擦着他的耳朵劃過——
“别動!”
哨兵無感敏銳的優勢在此時盡數體現,商行測在混亂黑暗的禮堂裡一眼就看見了準備逃走的陳叔。
他飛也似的越過台階,幾個呼吸間就來到陳叔眼前。
“媽的,真是陰魂不散。”
陳叔旁邊的一個囚犯猛地朝商行測撲過來,商行測沒有躲閃,砰砰兩槍射中膝蓋,拿起旁邊的木凳就砸了上去。
囚犯慘叫着抱着腿倒下,商行測擡眼一看後門被打開,陳叔已經不見蹤影。
身邊打鬥的聲音還沒有停止,但特戰隊員已經隐隐占了上風商行測又踹了一腳躺在地上哀嚎的囚犯,擡腳追了出去。
與此同時,李律聽到東邊傳來的槍聲,也在往禮堂方向趕。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李律擡頭一看,正是之前他打傷的那個向導!
陳叔遇到李律也愣了一下,随即立馬反應過來。
“是你?”
陳叔手臂緩緩擡起,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李律——
“去死吧。”
砰——
槍聲響起,陳叔肩膀上瞬間出現了一個血窟窿,啪嗒一聲手槍掉在地上,李律一個跨步來到為首的壯漢面前,擡手就是一記兇狠的上勾拳。
“别讓他跑了!”
商行測對準另一個囚犯膝蓋就是一槍,可他準備再次扣動扳機的時候,手槍卻沒子彈了!
商行測暗罵一聲,沖上前去幫助李律。
之前與這些人交過手,李律沒覺得有如此難纏,可現在一個個仿佛失去了痛覺,打人絲毫沒有章法,但出拳又快又狠,一時間找不到應對的方法。
又生生接下一拳後李律被震得胳膊發麻,緊接着一道勁風襲來——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他睜開眼,發現囚犯的手腕被死死抓住,商行測順勢往前一帶,擡膝就将他踢飛數米遠,緊接着沖上來的最後一個囚犯被以一個标準的反擒拿铐住雙手,向前一推就摔在地上。
整個動作幹淨利落,堪稱漂亮。
四個人被徹底制服,遠處特戰隊員趕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李律剛想開口道謝,卻看到商行測突然向他這邊撲了過來——
砰!
突然的響聲進入每個人的耳朵,李律的背重重撞到堅硬的牆壁上,疼痛瞬間蔓延全身。
特戰隊員沖上來按住陳叔,咔嚓一聲上了手铐。
金屬的碰撞,嘶啞的叫喊,憤怒的斥責,世界的所有雜音仿佛都遠去了,收束成一條穩定嗡鳴的直線,李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個可怕的念頭浮出腦海。
“……商行測?商行測!”李律死死扣住商行測的手臂,一把将人抱起來擡腿就走:
“你怎麼樣,能聽到我說話嗎!”
“别……别喊了……”
商行測炙熱的氣息噴在頸側,他的手搭在李律肩上,疼痛讓指尖不受控制地扣進肌膚,咬牙切齒道:
“……小點聲,我穿了防彈衣。”
——!!
聞言李律站定,剛想松一口氣,突然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莫名其妙的尴尬攀上大腦,但理智還是讓他保持姿勢定在原地:
“商……”
作為當事人,商行測比他更不好受,被一個男人當着所有下屬的面抱起來,這樣的事情他這輩子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放我下來。”
商行測疼得臉色蒼白,他拍了一下李律胸口:
“你胳膊壓住我傷口了。”
受傷了本來就沒多大勁兒,這一下跟小貓撓似的,李律的臉騰一下燒起來,他手忙腳亂的把商行測放下去,動作間碰到了傷口,又聽見一聲悶哼。
旁邊一個隊員十分有眼力見地想來搭把手,商行測如臨大赦正準備換人,腰間就被輕輕一帶,另一隻手則被牢牢握住——
商行測不可置信地轉頭,發現始作俑者對他好心善良的下屬微微一笑:
“我來吧。”
他聽見李律說。
暴動分子已經被全部控制,傷員送往醫院,此時,管區長辦公室。
滴滴滴——
桌上的座機電話猛然響起,簡與希回頭一看,秘書快步走去,接起電話時臉上已經揚起一個近乎完美的标準笑容——
“是。”
秘書微微颔首,語氣恭敬:
“簡小姐十分安全,毫發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