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芯冉看着眼前哭腫眼睛面色慘白的王玥楠,與平日裡那個張牙舞爪仗勢欺人的她判若兩人。
王玥楠此刻全然沒了嚣張氣焰,并不去想蔣芯冉他們為什麼會來這裡。隻是一味蜷縮身子,躲避着這一切,生怕聽到蔣芯冉他們的嘲諷。
王玥楠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想象中的嘲諷,這才小心翼翼的擡起頭。
蔣芯冉見王玥楠終于擡頭了,便開口道:“我們來問幾件事情。”
蔣芯冉摸了摸鼻子,示意譚洋。譚洋收到信号,将從沿途買來的東西放到了櫃子上。
王玥楠被蔣芯冉他們這一系列的操作整的懵了神,她不明白蔣芯冉為什麼這麼做,明明先前還曾嘲諷過她。
蔣芯冉默不作聲,走到床尾,拿起了挂在上面的病曆本。像是牽扯到王玥楠縫合傷口的線,瞬間尖叫掙紮起來:“放下!誰準你看的!”
王玥楠内心崩潰,她内心咆哮着,聲讨蔣芯冉果然沒有那麼的好心,她親自看病曆,為的就是好确認自己得了什麼病好嘲笑自己的!王玥楠開始瘋狂的捶打床鋪,全然一副潑皮無賴模樣。
看着王玥楠如此激烈的反應,蔣芯冉順着她的意思将病曆本放了下來,安撫着她的情緒:“你隐瞞也沒用,班裡早就知道了。”
王玥楠的動作猛然頓住,萬分驚恐的看着蔣芯冉,不敢相信她所說的。但這種驚人事情怎麼會是假的,有人會有意無意的進行傳播,所有人都知道也不足為奇。這種事,所有人都圖個樂趣,真正着急的,隻有主人公。
回過神的王玥楠如同魔怔般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這樣全校都知道了……不可能……”忽然,王玥楠擡起頭惡狠狠的看着蔣芯冉,大聲質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傳播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聲聲的質問,一聲高過一聲,整間病房全是她憤然的怒聲,連在外值班的護士都闖進來查看發生了什麼。
王玥楠強忍着疼痛與淚水,期盼着蔣芯冉說“是”,這樣她自己便心安理得的有了宣洩的借口。
在王玥楠期盼又乞求的矛盾目光下,蔣芯冉淡淡道:“不是。”
一瞬間,王玥楠失去了全部力氣,她瞬間癱軟,自言自語,仿佛被人抽走了靈魂:“不是,不是,不是的……怎麼會,為什麼……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不是你!”
王玥楠魔怔的質問蔣芯冉。在她眼中,隻有蔣芯冉一個人有做這種事情的可能,在報複她!
蔣芯冉坐在一旁的白色椅子上,冷眼看着眼前發瘋的女人。蔣芯冉眼神中的嫌棄似乎刺痛了王玥楠,王玥楠僵硬的搖頭否認。
“我沒有……我沒有不自愛……”
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蒼白的話,企圖來給自己澄清證明。
“你為什麼就不能懷疑别人呢?怎麼一下子就肯定是我,就不能是魏琳語?”
“隻有你……隻有你跟我有仇……我先前那麼的罵你……”王玥楠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低下頭去。
蔣芯冉毫不在意瞥她一眼,她還犯不着讓蔣芯冉親自去動手。
“你就不懷疑魏琳語嗎?她可是認識宋濤韋的。”譚洋在一旁突然出聲。
或許因為平日裡班長的身份,譚洋此話一出,王玥楠的聲音戛然而止,看着譚洋,内心搖擺不定。王玥楠似乎失去了判斷的方向,突然的陷入迷茫,嘴唇張張合合,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半晌,王玥楠還是半信半疑開口:“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你就可以指責是我卻不能指責魏琳語?”蔣芯冉打斷王玥楠的磨叽與後怕。
“明明原先還好好的,跟宋濤韋并不熟悉,甚至對方都不認識你,如今卻突然的跟你舉止親密甚至還發現你有病……”
“夠了!不要說了!”
王玥楠突然尖叫打斷了蔣芯冉的話,眼睛滿是驚恐。倘若這一切就如同蔣芯冉和譚洋二人所說的這般,王玥楠咽口唾沫,心中一陣後怕,打了個寒顫。
“不行的話你可以自己去學校裡看看……”
“我不能去!”王玥楠瞬間打斷譚洋,她搖搖頭,斬釘截鐵的說:“我不能去,所有人都默認是我了,我去了就是被歧視!我不能去!”
“不去更像是做賊心虛!”
“我什麼都沒做我為什麼要心虛!”
王玥楠的眼睛裡燃燒着怒火,憤恨的朝譚洋吼着。
“是啊,你什麼都沒做。”
坐在一旁的蔣芯冉突然有了動作,略微冰涼的手覆上王玥楠握成拳頭的手,漆黑如墨的眼睛死死地看着王玥楠,輕輕的一字一句道:“可那些人害你的人卻沒有絲毫的愧疚,還好好的生活呢。”
蔣芯冉清楚的看到王玥楠眼中燃起的憤怒。任憑誰聽到這些話也會憤怒的,什麼都沒有做的人生活被攪得一團糟,而那些人卻依舊在好好生活。
……
幾日後,在所有人震驚又害怕的目光下,王玥楠出現在了校園裡。
她裹着冬季校服,零下的氣溫裡王玥楠卻穿着單薄的衣服,雙手凍得通紅,可王玥楠卻絲毫感受不到。陰翳的眼神看着校門口上面的校名,做了巨大的心理建設,擡腳走入校園。
“這是那個得病了的人嗎?”
“應該是吧,照片上她長這樣。”
“我去還敢來學校。”
“消停點吧,這個學校消停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