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琳語看見車輛行駛進黑夜中,走到角落撥通一則電話,交代幾句便匆匆挂斷。
借着夜色與譚洋掩護,蔣芯冉進入後車門。車内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簡單的救護工具,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蔣芯冉耳朵,狹窄的空間根本看不見車外的方向,壓根不知道車會駛向哪裡。這趟恐怕不是救王玥楠,而是要她命的。
對視一眼譚洋便開始瘋狂敲打鐵皮車廂,大聲喊着:“停車,我要憋不住了!停車!”
前車司機本就煩躁該如何讓那人下車,聽到他的吼聲,頓感不耐煩,“荒郊野嶺的,我上哪停車去?!”司機怒斥譚洋。
譚洋還在拼命的敲着,司機眼看沒招兒,心中也盤算将譚洋丢棄在這兒,報複般猛地刹車,罵罵咧咧将車停靠在無人的樹林旁邊。
來到車尾,拉開後車門,還來不及罵上幾句的司機頓時瞪大雙眼,嘴邊的話拼命咽回,架在脖子上的冰涼觸感讓他神經緊繃,高度緊張,雙腿止不住顫抖,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會命喪黃泉。
鋒利尖刀死死抵在司機脆弱的皮膚上,稍不留神,刀子便可輕而易舉劃開皮膚嵌入進去。
少女冷靜狠戾,像于夜晚行走的孤狼,此刻正緊緊盯着自己的獵物,步步緊逼。
司機下意識的舉起雙手,顫巍巍乞求着:“别……别殺我……”
蔣芯冉不為所動,冷眼看着司機彎曲的膝蓋。譚洋在一旁提醒:“殺了他我們會回不去的。”
陷入絕境的獵物會做最後的全力一拼搏,可面對饑餓強勁的捕獵者,也終是難逃最後成為食物的結局。
面對反抗的獵物,歐獵者也許會有一時間的慌亂,但捕獵者終究是捕獵者,敏捷反應,迅速給出緻命一擊,甚至不用動,獵物便會乖乖的自投羅網。
随着皮膚撕裂,鮮血如同地下噴泉,汩汩湧出,獵物倒地不起,睜大雙眼滿是不甘,還想爬起卻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棄人于不顧好地方不料最後成了自己的墓地。
蔣芯冉将匕首上的指紋擦幹淨再放入王玥楠手中,抱着昏過去的王玥楠,看着朝這邊走來的譚洋,他接過蔣芯冉手中的人。
蔣芯冉低頭看着地上雜亂的腳印,語氣略顯興奮,對譚洋道:“要不要賭一場刺激的?”
“什麼?”
“天氣預報顯示今晚會有雨夾雪。”
……
或許運氣好,半夜時分,正如天氣預報所說,窗外飄飄然的飛起了白雪,劇烈的寒風夾雜着鋒利的細雨,卷起空中飛舞的雪花,一遍遍撞擊着玻璃。
坐在飄窗前的蔣芯冉,将額頭抵在微涼的窗玻璃上,睫毛顫了顫,看着外面急促行走的路人和緩慢前行的車輛,呼出的熱氣打在玻璃上形成一層水霧,手指在上面胡亂作畫。
看着越下越大的雪,蔣芯冉關燈睡去。
這一夜,魏琳語沒有睡意。她沒有收到司機的信息,不放心的她起身穿衣走入風雪中。
室外零下溫度與室内溫暖形成了巨大反差,沒有人願意出來挨凍,所有人都窩在家裡,馬路上除了路燈就還是路燈。
顧不得雨刮在臉上的疼痛,魏琳語頂着寒風行走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
兩邊亮起的路燈照亮着一段又一段的路程,燈光下可以看清雪起舞的樣子哪怕是裹緊了衣服也依舊有寒風通過縫隙鑽入衣服裡去。
魏琳語小心走着,腳底時不時打滑,越下越大的雪讓魏琳語睜不開眼。
吸了吸凍僵的鼻子,魏琳語看着前方漆黑的路段,握緊了口袋中的手機,這裡是司機給魏琳語發的位置信息。
沒有監控,沒有人煙,沒有寬敞的柏油大路,隻有一條泥濘土路蔓延向黑暗深處,呼嘯的風像是巨物的怒吼。許是心中有鬼,魏琳語眼中閃過怯意。打了個莫名寒顫,似是下了某種決心,魏琳語快步走去。
走了許久也不見車輛,前方便是懸崖,萬丈深淵下便是奇形異狀的突兀怪石,魏琳語不敢再上前。小心蹲在懸崖邊,謹慎探頭,看不清一點。手機突然傳來振動,魏琳語一個哆嗦,腳底打滑,跌坐在地,連忙掏出手機查看,無關緊要的信息。
魏琳語不敢再停留匆匆往回趕去。
假期結束,蔣芯冉回到學校,所有人都閉口不提昨晚事,蔣芯冉也與往常無異。昨夜所有人都緊張兮兮,沒有人注意到宴會中多出來的蔣芯冉。今天的所有人都正常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