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景初最近能量攝入不足,同時又是月經期,失血過多,再加上面對隋宗慎,她感覺此刻的腦袋短路,完全不運轉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用簡短的話語解釋隋宗慎看到的這一切。
未等她回答,護士先到了。
看着快要見底的輸液袋,動作利落地又換上新的一大袋。
護士走後,隋宗慎仔細确認輸液袋和戴景初手上的針沒問題,才又坐下來接着問。
“為什麼告訴他們,卻不告訴我。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讓你生氣?”
他語氣相較剛才緩和許多。
戴景初還說話,任子澄倒是在一旁開始急着替她解釋:“诶!你别冤枉姐姐,她沒告訴我,是我同學在這家醫院實習,說看到姐姐了,我才發微信問她的。”
戴景初趕緊點點頭。
“那艾克呢?我剛在走廊碰見他了。”
隋宗慎沉聲問。
“難道這麼巧,他也有同學在這兒實習?”
戴景初搖搖頭:“那倒不是。”
在一旁的蘇琦舉手回答:“我知道!艾克的媽媽是這兒的護士長!”
“……”
隋宗慎努力壓下心中的怒氣,将情緒強行穩定下來。
“景初,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會突然住院呢?”
“你生病更應該讓我留在你身邊照顧你啊。”
“有什麼是不能告訴我的?”
戴景初被隋宗慎的嚴肅表情搞得心虛。
她想說點囫囵話,糊弄過去。
“我看的是婦科,當然就是女人才會得的病。”
隋宗慎依然看着她,用他溫熱的手握住了她因為輸液而變得冰涼的手。
戴景初被他盯得心跳加速。
她低頭道:“反正又不是懷孕生孩子,你不用問這麼細。”
“生孩子是去産科,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
隋宗慎握着她的手,力道輕柔,還順着手向上,将她冰涼的手臂也摩挲一番。
“你知道我不是在擔心這個。”
“我是在擔心你。”
他把最後一個字咬的清晰又鄭重。
任子澄垮着臉:“大叔,你是不是沒照顧好姐姐?她平時不可以生氣或者壓力太大,也不可以吃太多冰,會對身體不好,生理期會很痛。她這次都快痛暈了,幸好戴阿姨在身邊,趕緊把她送到醫院。”
“哎!姐姐不知道有多難受,你現在居然還兇她!”
隋宗慎被怼之後馬上反思,看着戴景初,心疼道:“對不起,我不是要兇你的。我說話語氣太重了,對不起……”
隋宗慎自從上次知道她痛經之後,就特别注意不會讓她吃冰。
而且上次他去家裡照顧她,很快就恢複了。
這次怎麼會這麼嚴重?
他轉念一想,算算日子,距離她上次來例假還不到一個月,間隔時間也太短了。
而且隻是痛經的話,又怎麼會需要做小手術?
他根據之前的種種迹象,以及戴景初欲蓋彌彰的話語,推測出了一個不願意相信的可能——戴景初是不是懷孕了?而且是懷了但不想要,所以要做流産。
可又仔細一想,這根本不可能啊!
他倆在江市隻是有一些邊緣行為,并沒有進行最後一步。
而從她上次來月經到現在,除了失聯的這兩天,他們幾乎每天都會呆在一起,她也沒時間跟别人發生什麼事情。
綜上判斷,可以排除懷孕、流産這種可能性。
那麼據他所知的幾種比較知名的、嚴重到要住院做手術的女性疾病,可能也就是宮頸癌、乳腺癌等等那幾種不太好的病了。
他不願相信。
正要繼續追問戴景初,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結果又一個聲音響起,打破了他的思路。
“景初寶貝,我跟别的歌手換了演出場次,今天先來陪你——”
燦宇看着病床邊,兩邊的椅子上各坐着一個男人。
“你們?”
戴景初有些驚訝:“你怎麼……又來了?”
昨天來過一次,不是說好今天不來的嘛!
隋宗慎順着戴景初的視線,轉頭看到了抱着一捧鮮花的燦宇。
“燦宇?!”
說完,回頭看看戴景初。
“又?!”
居然連她池塘裡的這條花裡胡哨的魚,都知道她住院的事情!
還來探望了兩次!
燦宇有些茫然:“你好,請問,你認識我?”
隋宗慎再次冷臉。
“你在Livehouse舞台上給景初獻唱《可愛女人》,還給她點了一杯玫瑰之吻。”
“我記得你。”
燦宇大概知道了。
他那天下台後想找戴景初聊天,酒保卻告訴他,戴景初已經跟一位穿西裝的男士走了。
後來他沒忍住,給戴景初打了電話。
本想最後勇敢一下,可那時她含混不清的聲音和突然被挂斷的電話,讓他選擇默默退回朋友的安全區,隻在她無聊、需要找人解悶的時候才出現。偶爾按捺不住想她時,也隻敢用刻意輕浮的語氣和稱呼,以看演出、吃飯為由來試探她。
但這種試探,已經很久沒有成功過了。
大概就是因為眼前這個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敵意,而握着她的手卻動作輕柔的男人。
“記得這麼清楚,那你豈不是……”
燦宇故意道,“我的歌迷?”
劍拔弩張、暗潮洶湧的氣氛,被戴景初沒忍住的一聲“噗嗤”笑聲打破了。
隋宗慎見戴景初笑了,他臉上的表情也變緩和了些。
任子澄削完了蘋果,正擺在盤子裡切塊。
一邊切,一邊念叨:“不是歌迷,是情敵。”
隋宗慎直視燦宇,語氣像是在提問下屬。
“你又是怎麼知道景初住院的?”
燦宇理所當然:“當然是她不舒服第一時間就告訴我咯。”
還未等隋宗慎向戴景初求證,燦宇就話鋒一轉。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
“我姐姐懷孕,最近幾次産檢需要住院觀察,我姐夫這幾天沒時間,我就陪着來醫院了。非常巧,就看到了景初寶貝。”
燦宇說完,還不忘對戴景初展示手裡的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