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姐。”
隋宗慎語氣認真,眼中仍帶着笑意。
“我覺得,你「好色」對我來說,并不是缺點吧。”
“你剛剛在論述「膚淺」那一part的時候,不是已經肯定了我的外貌?”
戴景初感覺陷入了他的語言陷阱。
她遲滞一瞬,張了張嘴巴,又不知該說點什麼。
最後她也不想動腦子再跟他周旋,準備直接放飛,打破他的邏輯閉環。
“我說好色不隻是看你帥!”
“我的意思是,我就是個大黃丫頭!”
“你跟我打賭不讓我睡!所以我不喜歡你了!好了吧!”
一通亦真亦假的輸出之後,她就抓起蓋在腹間白色薄被,蒙在臉上,縮回被窩裡,不願面對。
幾秒後,感覺到被子被人扯了扯。
她不肯出來,破罐子破摔地重申道:“我承認我就是饞你身子!你這也不讓那也不讓……”
被單又被扯了扯。
“事實就是這樣的!所以我不跟你在一起了,我要去睡别人!”
“戴小姐……”
一道溫柔女聲隔着被子隐約傳來。
事情的發展好像不太對勁。
她将被子放下一截,露出眼睛。
“不好意思,戴小姐,該量體溫了。”
護士臉上的笑容也帶了幾分尴尬。
隋宗慎在一旁正襟危坐,微笑着從護手手中接過了體溫計,并轉手遞到她眼前。
她鬼鬼祟祟伸出兩根手指,把體溫計接了過來。
護士見狀,雖然手足無措,但還是繼續例行叮囑。
“術後身體有什麼不适嗎?這幾天要特别注意傷口,如果有腫脹、疼痛的感覺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們。畢竟是手術,雖然微創,但也有感染發炎的風險。”
戴景初收起了剛才放飛自我的語氣,乖巧道:“好的。”
隋宗慎眼中含笑看了看她,回頭跟護士道:“感謝提醒。有什麼情況我會第一時間去護士站或者找醫生。”
“好,請戴小姐量完體溫之後記一下,我待會兒再過來。”
護士看着兩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後還是負責地提醒:
“另外,傷口還沒恢複,短期内還是要避免同房的。”
扔下這句之後就趕緊逃去了别的病房。
避,免,同,房。
戴景初看着護士匆忙離開的背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她正懊惱着,眼睛一瞟,又對上了隋宗慎的眼神。
“我沒有不讓。”
他無辜攤手。
“啊?不讓什麼?”
“你剛才說的,我不讓你睡。”
“還有,你饞我身子,可我這也不讓,那也不讓。”
他複述着,戴景初已經羞地重新鑽回被窩。
她蒙在被子裡,聽他又繼續道:
“戴小姐,你明明都該親的親了,該摸的摸了,該睡的睡了,怎麼還不承認?”
見她躲着不出來,他好心提醒:“捂在被子裡體溫升高會引起誤會的,出來透透氣吧。”
戴景初這才放下被子,重新出來面對現實。
隋宗慎忍着笑意,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她額前已經沁出的汗珠。
接着,語氣一本正經:
“你剛才的意思是,想睡我?”
剛經曆過一場小型社死的戴景初,此時一臉喪氣。
“沒有,不是。我說的是我要去睡别人。”
隋宗慎:“你說的是,因為我不讓你睡,所以你要睡别人。那意思不就是說,我是你的第一選擇。”
戴景初眼睛緩緩瞪大。
“還能這麼理解?”
“嗯。”
隋宗慎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我很高興你對我提出這樣的需求。”
“我同意,随時可以。”
在戴景初驚訝又難以置信的複雜眼神中,他又緩緩道:
“哦對了,按照為期一年的賭約來講……”
“我們發生關系之後,戴小姐,你就是我正式的女友了。”
“不是……你……”
隋宗慎急忙補充:“我指的不是現在。是要等你身體徹底康複之後,我才「随時可以」。”
戴景初有種被圍追堵截、走進死胡同的感覺。
她重新陷入思考。
她找的這些冠冕堂皇的、體面或不體面的理由,已經全都被隋宗慎一一駁回了。
現在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覺得隻能向他坦白那個唯一的、真實的原因。
隋宗慎見她不說話,問:“戴小姐是又在編纂什麼我意想不到的理由嗎?”
戴景初緩緩擡頭,迎上他的深邃目光。
“你要聽我的真實理由嗎?”
隋宗慎心跳加重了幾拍。
終于。
她終于肯向自己坦白了。
他表面上仍維持着剛才的微笑:“當然。”
戴景初坐直了身體,深呼吸幾次,終于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