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沒有停下，依舊耐心地幫他按摩小腹，低聲安撫：“再堅持一會兒。”

“這沒用。” 沈玦轉過臉去，嗓音中帶着濃重的疲憊與絕望，“我已經這樣了，何必再折騰。”

蘇月的動作微微一頓，靜默片刻後，她緩緩開口：“你若放棄，便真的再無恢複的可能。“她的語氣依舊平靜，卻透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但這太痛苦了。” 沈玦苦笑了一聲，嘴唇微微顫抖，眼底透着一絲難掩的疲憊。他的身體像是被困在一副枷鎖裡，哪怕他願意掙脫，也找不到掙紮的力氣。

“如果是你……若是換作太子，你會讓他放棄嗎？” 蘇月輕聲問。

沈玦怔住。

蘇月沒有再說話，她隻是沉默地為他換了溫熱的毛巾，再一次覆在他的下腹。

這一次，沈玦沒有再推拒。

數日之後，終于，在一次練習中，沈玦微微怔住。他察覺到了細微的變化。

那是一種近乎被遺忘的感覺，仿佛有微弱的電流順着神經蔓延，一點點喚醒沉寂的感官。他屏息，微微收緊腹部，竟真的感受到了一絲松動。

蘇月察覺到他的變化，輕聲鼓勵：“繼續。”

沈玦沉下心，循着這點微弱的反應努力調整，片刻後，終于聽見了水聲落入銅盆的聲音。

蘇月輕輕吐出一口氣，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松。

她微微一笑，難得地，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欣慰：“你做到了。”

沈玦沒有言語，隻是垂眸看着自己的雙腿，神色複雜。他不是不知，這一場訓練對他的意義。這一刻，他終于再一次掌控了自己的身體，哪怕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這一切，皆因蘇月的堅持。

他擡起頭，看向她。

“蘇月。” 他的聲音很輕，卻透着一絲難得的鄭重。

蘇月側首望向他，眼底仍舊是一貫的冷靜。

沈玦的指尖微微蜷縮，片刻後，終究隻是低低道：“謝謝。”

蘇月怔了怔，随即輕笑一聲，語氣如常：“你該謝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