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萱站了起來,惬意的心情一掃而空,她擰眉,掃視四周,除了她空無一人。
這時,一個腳步聲從假山後響起,她向聲音處望去,隻見一片太湖石後走出來了一個男子,這男子未戴冠,手中拿一折扇,身穿月白稠質長袍,相貌堂堂,是個翩翩公子的樣子。
陳萱此刻可沒有心情去欣賞古代美男,她大腦飛速思考,背後之人把她和這個男子放在一起有什麼目的,她是個未婚女子,對方也未及冠,甚至儀表堂堂,在這個四下無人之處相見實在有些暧昧。
她現在有點的價值的就是“孝女”這個名頭,對方隻能是沖着名聲來的,一個未婚女子,在知州夫人的宴會上和男子獨處,若此刻的情景叫人看見了,即使什麼也沒做,隻怕也百口莫辯了。
不能等了,必須做點什麼,不然等待她的一定是身敗名裂。
她走上前,一把扯住那男子的手臂,使出最大的力氣,拉着他往太湖石處躲去,那男子沒防備,踉踉跄跄地被她拉拽着。
陳萱抓着這男子,飛快掃視着假山裡适合藏下兩個人的地方,終于在拐角發現一個隐蔽的洞穴,她先把這人推進去,自己再堵着洞穴口,又死死捂住對方的嘴。這樣即使對方和背後之人是一夥的,她也能盡力控制對方。
雖然不确定她能不能控制住,但這已經是她現在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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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瑞聽丫鬟說此處是知州府奇景之一,生了好奇,便讓其帶路,剛到此處,一轉眼,那丫鬟就不見了蹤影,還沒開始賞玩,一個淺青色的身影就沖了上來,他隻聞到一股冷香,讓他想起了雨後的竹林,就被扔到了這裡。
他想開口問個清楚,一隻手又悟了上來,未開口的話也咽回了嘴裡。因她捂得緊,他已經感受到唇上微微的濕意。
他伸出手,要把她捂在他唇上的手拉遠一些,但他一動彈,她急忙又傾身壓了上來,仿佛要把他壓進背後的石壁裡,那股冷香萦繞在他鼻尖,離近了,他還聞出了一點甜味兒,讓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衛瑞不敢再動彈,怕他的一點動作會激起眼前這人的強烈反應。隻是,他從未接觸過女子,她柔軟的身體緊貼着他,他全身僵硬,努力忽視這種柔軟,卻隻感受到捂他唇的手越來越凉。
不是她的手變凉了,而是他全身不受控制地發燙。
陳萱現在很緊張,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如果她現在不能控制住局面,那麼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諸東流,她絕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她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一隻手捂住他的嘴,一隻手反剪他的雙手,身體更是直接緊貼他的背,完全不考慮所謂男女大防,不給他一點反抗的機會。
名節?一邊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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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嬉笑聲由遠及近,女子嬌憨的聲音傳來,“你們看,這裡就是我們夏府的一處奇景,那片太湖石,是我爹去年才從洞庭湖運來的。”
“洞庭湖?那得花多少銀子。”一個梳着環髻的女子驚呼。
一道女聲調笑,“真俗,你就隻看到花銀子?我可是去觀賞太湖石的風采的。前朝的香山居士就寫過一篇名為《太湖石》的文章,正是他觀洞庭湖太湖石有感而發,這太湖石我是神往已久了。”
“就你文雅,哼,我們一起去觀賞觀賞,你可得給我說出個一二來。”環髻女子不服。
“說就說,給你這滿身銅臭的臭丫頭開開眼界。”這女子确實有些真本事。
衆女都看着二人鬥嘴,笑着一起往太湖石移步。
“呀!這裡有人。”環髻女子最先走向太湖石,發現了立在太湖石中間的衛瑞。
“我乃夏府二小姐,敢問公子名姓。”夏瑤蘭先行了一禮。夏瑤蘭是東道主,這種事當然由他出面。
衛瑞回禮,拱手道:“在下衛彥風,恒昌票号的二公子。”
“這裡離男賓處甚遠,公子怎麼到了這裡來?公子是一個人嗎?”夏瑤蘭疑惑。
“不過是聽貴府丫鬟說,夏府有一處奇景,便想飽遊饫看,畫些園景。隻我一人來。”
衆女都聽說過恒昌的二公子醉心書畫,倒不奇怪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了。
夏瑤蘭一笑:“衛公子不妨與我們一起賞玩,方才周小姐要為咱們講講太湖石的妙處,正好衛公子在此,您是昌平有名的才子,不如來評評她說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