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陳萱想見夏朝蘭,那是不可能的,現在的陳萱想見夏朝蘭,隻需要找知州府的門房的遞個口信。
很快,陳萱就被請到了夏朝蘭的閨房。
夏朝蘭正在染指甲,幾個丫頭圍着她,手上用蠟紙包着,見了陳萱,用眼神示意丫頭們退下,等丫頭們都出去了,才開口道:“什麼事?”
陳萱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道:“夏小姐,咱們開的鋪子,經過五天的經營,淨賺五十兩。我來給您報喜。”
夏朝蘭心裡算了算,經營五天,賺了五十兩,相當于一天賺十兩,兩個月就能賺六百兩。這離一千兩的目标還差很遠。
她皺了皺眉,“這是喜?我認為我需要重新考慮我們的合作。”
聽了這話,陳萱并不慌張,而是慢條斯理地将鋪子這幾日的火爆細細道來。
夏朝蘭并不理解,鋪子再火爆,不賺錢又有什麼用呢。
見夏朝蘭的眉頭并沒有因此松開,陳萱接着道:“百衲坊規模不大,且隻在臨河街經營,城裡許多地方并不知道有這麼一家鋪子,一條街生意就這般興隆,若是再開分店,一日又怎麼會隻賺十兩?”
夏朝蘭迅速反應過來,她并不笨,隻是自己并沒有經營過鋪子,母親的嫁妝也因為家裡的事,賣了周轉,對買賣經營确實不精通。
聽了陳萱的解釋,才道:“那确實是件喜事,說明一千兩銀子你很快就會賺到,我們就會長久的合作下去。那牌匾你可還滿意?”
陳萱猜到那牌匾是夏朝蘭的手筆,輕輕一笑:“自然,有了那牌匾,一般的閑漢不敢冒犯,這都要多謝小姐。”
“隻是……”陳萱裝出為難的樣子。
夏朝蘭一幅了然的表情,“早就猜到了,難道你還能為了五十兩銀子來我面前賣好,說吧,遇到什麼難事了?”
陳萱讨好一笑,“瞞不過小姐,在下前來,其實還有兩個原因,一是請了位大師傅,這個大師傅有些麻煩。”
她一五一十地說了莫師傅的經曆,重點說了他手藝有多好,在鋪子裡現在是不可或缺,就連衛大公子,也曾想請他。
夏朝蘭笑了:“衛珵看上的?那确實有點本事。至于他那前徒弟,這類宵小,不必理會。”
陳萱點點頭,說起了真正的來意,“小姐,既然這鋪子很是賺錢,我想擴大規模,趁着過冬,大賺一筆,我已看了三處鋪子,分别在三道街、牌坊街和飲馬橋。”
“這三處鋪子,都臨街,相比于現在臨河街的鋪子,路段更好,租金也相對高昂,若這三處鋪子都租下來,保守估計,每日的盈利在五十兩。”
拉投資前,要先畫餅,她還是很懂的。
沒想到的是,她知道畫餅,夏朝蘭難道就不知道了?作為知州千金,給家裡人畫餅,給姐妹們畫餅,給跟着她的下人畫餅,她早就無師自通了。
現在,陳萱想給她畫餅,一眼就被識破了,不用陳萱直說,她就領會了,“原來你是找我要錢來了。”
被看破了,陳萱也不慌張,真正的厲害,在于就算知道是餅,你也忍不住去吃,因為前景廣闊,這餅真有可能吃到嘴裡。
所以,她就笑笑,等夏朝蘭下文。
果然,夏朝蘭沒讓她等多久,揉了揉太陽穴,“我最多給你一百兩,你也别太急于求成,一步一步來,走得雖慢,卻踏實。”
她知道這是夏朝蘭能給的極限了,還未拿到實際的利益,就如此相信她,雖有鋪子确實有潛力的緣故,也很難得了,她鄭重向夏朝蘭行了一記同輩禮,“必不負小姐期望。”
“下去吧,我一見你就頭疼。”夏朝蘭看也不看她,對着外頭喊了一聲,丫頭們應聲進了門,将陳萱請到偏廳稍等。
屋内,撫琴聽了夏朝蘭的吩咐,驚得長大了嘴,忍不住道:“小姐,那一百兩是咱們壓箱底的銀子了,要是打了水漂……”
夏朝蘭打斷了撫琴的話,“别擔心,我什麼時候失算過?這個陳萱有幾分本事,指不定還是咱們撿着便宜了,這次賭對了,日後就不會再缺錢花了。”
夏朝蘭是什麼人?從小被家裡人培養為了送進宮門的,會随随便便和人合作?從答應陳萱那刻起,就把陳萱查了個底朝天,割肉救祖到底是怎麼回事,自然瞞不過她的眼睛,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不相信。
查到的内容,确實沒有讓她失望,對于這個合作對象,她是很滿意的,聰明又敢做。
不管夏朝蘭怎麼想,反正陳萱最終愉悅地拿着一百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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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衲坊又重新開業了,百姓們早已期待不已,在門口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