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從恒昌貸到五百兩,陳萱有些可惜,卻并不沮喪,眉州并非隻有恒昌一家票号,選擇恒昌是因為家大業大,月息較其它票号有些許優勢。
現在這個情況,隻能去其它票号試試了,隻不過每月的利息又要多給點了。
陳萱在房間裡寫寫畫畫,計算着哪家票号能少給點。
王春花在此時推門而入,“萱姐兒,族長家打發了個婆子過來,叫你和你爹去一趟,那婆子正在外頭等着勒,你就穿新買的那件綢布衣裳。”她笑得像朵花,打開屋裡的衣櫃,要幫陳萱翻找。
“你爹正挑着衣裳勒,得虧你給他新買了些,不然,穿以前家裡的舊衣,縫縫補補的,也給你丢臉。”
在她看來,自己女兒現在出息了,能得族長家的請,是件榮耀的事,以前在村裡,除了年節祭祖,哪裡見過。
陳萱卻皺起眉頭,很不樂意。
或許是現代人的關系,陳萱敏銳地感覺到族長家的行為,透着股上位者的強勢,她開鋪子的事,族裡都傳遍了,族長家不可能不知道,知道自己忙着鋪子的事,請自己上門卻不商量日子,說讓她去,就得讓她馬上去,憑什麼?
若自己依附他們也還罷了,明明從未求過他們,卻處處透露着不尊重,她不認為她比族長家低一頭。
陳萱決定晾着那婆子一會兒,若不讓這些人看清楚自己已非吳下阿蒙,他們還能更得寸進尺。
把王春花推出去,說自己要換衣裳,讓她轉告那婆子等等,關上門,她又在桌前坐了下倆,繼續算自己的錢。
直到王春花來催了三次,她才慢騰騰地開了門,換上衣裳去見那婆子。
王春花不懂,隻以為是她真的慢,還納悶這稠衣裳真有那麼難穿?一度要進來幫陳萱,都被她拒絕。
那婆子卻不會不懂,萱小姐分明是在拿喬嘛,這種把戲,她一個資深老仆,還是看得明白,她倒不急了,從宅裡傳來的消息來看,萱小姐可是要出息了,她要拿喬,就是何氏現在也隻能受着。
想到自家夫人等半天也等不來人,有無可奈何的樣子,她還隐隐有些高興。所以,拿起手邊陳珠泡來的茶,慢悠悠地喝着。
兩人都不急,慢慢時間就過了一個時辰,這時,陳萱才姗姗來遲,算上路上的時間,等陳萱到族長家時,離婆子從府裡出發已經過去一個半時辰。
何氏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算着時間,明明應該早到了,卻還沒個人影。
又無可奈何,下火的茶吃了三盞,終于見到了陳萱。
下火的茶沒什麼用,族長夫人垮着臉,不滿道:“萱姐兒,怎的這麼晚,臨河街離這兒半個時辰就夠來回了。”
陳萱不卑不亢道:“鋪子臨時有事,耽擱了。”
何氏沒想那麼多,真以為她是有事,她不覺得陳萱會想和自己家叫闆。隻道:“你一個女孩,少做些抛頭露面的事。”
陳萱笑答:“深閨養性,那是大家小姐才做的事,就像五姑姑,像我這樣的,沒什麼講究勒。”五姑姑就是何氏的親女兒。
何氏其實心裡也認同,岔開話題,“今天叫你來啊,有件天大的喜事,你可曾記得之前那三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