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鬧洞房了。
陳萱望着跟進來的男女們,應該不會怎麼樣吧,新郎官都沒來。
卻不想一個年輕男子從身後掏出一個紅色果子,笑嘻嘻道:“請哥哥嫂子,共嘗此果。”
她和衛珵?
陳萱覺得這次無論如何她也要說話了,她才不要像猴子一樣在不熟的人面前表演,隻是在她開口之前,衛珵先開了口:
“好了,喜歡看人吃果子,出去我和六弟吃給你看,外頭還有好酒好菜,再不去可就沒了。”
那年輕男子本就是見無人開口,硬着頭皮鬧洞房,衛珵一說話,自然求之不得,沒一會兒,男男女女們皆散完了。
衛珵走在最後,對着陳萱囑咐了一句“桌上有點心,餓了可以吃”,引得喜婆回頭看他一眼,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萱這才放松下來,她真有些餓了,笨拙地攏了攏衣裳,她移到桌前,拿起點心就往嘴裡塞。
還是酥香齋的點心,挺好吃的。
吃過點心,陳萱百無聊賴的晃晃腳,她試着把頭頂的鳳冠拿下來,隻是,鳳冠上的步搖钗環實在多,陳萱看不見頭頂,折騰一會兒,非但沒有把鳳冠取下來,反而勾了幾縷頭發在上頭,扯得她龇牙咧嘴。
她不得不放棄了。
她沒有買丫鬟,所以嫁到衛家是沒有貼身丫鬟的,也就是說,現在整個屋内、屋外都隻有她一個人,沒人能幫她卸下頭上的重量。
衛瑞今天還來不來了?他不會今日不能洞房了吧?
陳萱越想越有理,連挑蓋頭、飲合卺酒都要衛珵代勞,多半不良于行了。
就在她糾結時,卻聽見門外有腳步聲,衛瑞來了?
陳萱盯着門口。
随着“吱呀”一聲,門從外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邁步進來。
陳萱看見這人,從榻上“噌”地站起來,“你、你……”
“我什麼我,等急了?”衛珵戲谑地看着她。
是的,從門外進來的人并不是衛瑞,而是今日和她飲合卺酒的衛珵。
見衛珵這幅樣子,陳萱哪裡還不明白,從頭到尾,就沒有什麼吃壞肚子,和她拜天地、成親的人一直都是衛珵。
陳萱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反應過來了?”衛珵走過來,“我說過要娶你,你不會以為我在說笑吧。”
“你這是騙婚!”
“換庚帖時,是衛瑞沒錯,可三媒六聘走禮時,說得可都是衛公子,我不也是衛公子?”
衛珵很得意。
陳萱無話可說,到了這種地步,就算陳家的庚帖上是衛瑞又怎麼樣,拜天地的是她和衛珵,在這個時代,她就是衛珵鐵闆釘釘的結發妻子。
今日怪異的感覺終于有了解釋,她瞪着衛珵,不說話。
“不高興?今日是誰上花轎時笑這麼開心,就這麼想嫁給我?”
陳萱被他的臉皮驚到了,脫口而出:“誰想嫁給你啊!”
衛珵沒有接話,而是指了指她頭頂的鳳冠,”不重嗎,為什麼不取下來?”
說到這個,陳萱有些尴尬了,她現在好像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讓衛珵幫忙,一個是就這麼睡到明天,讓過來的下人幫忙。
而眼前這人仿佛知道她的窘境,正笑吟吟看着她,卻不開口。
看着面前的笑臉,陳萱隻覺有力使不出,憋久了,她反而平靜下來,把和這人的所有事想了一遍,最後,不再躲閃眼前人的眼神,反而迎上去,故作疑惑道:
“在下一介農女,實在沒什麼憑仗讓大公子處心積慮地娶我,大公子不會是喜歡我吧?”
果然,陳萱的話讓衛珵眼神稍有躲閃,陳萱得意地勾起嘴角,準備讓衛珵把她的鳳冠卸下來。
隻是,還沒有等陳萱說出第一個字,眼前這人就欺身而下,封住了陳萱的唇。
未盡之言自然消弭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