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的後半段時間方梨清的錯題本上寫着數學試卷最後一題的兩種答題過程,今天的許恪似乎也格外有耐心。兩人之間的氣場突然就破了冰,許恪甚至直接撂話,讓方梨清以後有不會的數學題都可以問自己。
方梨清覺着自己運氣還挺好,數學是所有學科中自己稍薄弱的一門科目,恰好她的前桌和同桌數學成績可以算是班上是大神級别了,自己能被他們指點一二也算是“有福之人”。
今天的晚自習尚且在兩人較為融洽的學習氛圍中度過了。
第二天一早,方梨清起床後就感覺自己脖子癢癢的,她順着床邊的扶梯跑到洗手間對着鏡子一看,脖子和鎖骨間出現了紅色的斑斑點點,不太像蚊蟲叮咬,心裡一歎,這症狀和自己小時候得過的荨麻疹很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複發了。好在面積不大,她索性沒紮頭發,把紅色的斑點遮一遮,心想着如果中午皮膚痕迹還沒散的話就去找找學校附近的藥店買支藥膏擦一下。
許恪今天出門比較早,還沒七點就到了學校,彼時他在學校操場上一眼就看見了從食堂出來的方梨清,手裡還提着一份打包好的食物。他手裡拎着一瓶牛奶和三明治,邁着步子往方梨清的方向走去。
許恪在身後喊了一句,走近一看才發現方梨清塞着耳機,難怪沒半點反應,他手随意一拉扯開了方梨清右邊的耳機,看到她手裡打包的那碗水餃,随口問道:“食堂沒位置,還得打包帶到教室吃?”
方梨清沉浸在英語聽力對話練習中,乍然被人打擾,回頭一看是自己那位不太好惹且最近看起來比較‘和藹’的新同桌,她頓了頓,順手把另一邊的耳機也摘了放進口袋裡才輕聲回了句:“這是幫夏芙帶的,她早上起晚了點。”
這時候的學校很安靜,操場上除了跑步的學生就隻剩下許恪和方梨清,太陽的第一縷光芒透過周圍的樹灑在他們身上,一陣風吹過,方梨清披着的長發被撩起,傳來一股清新好聞的甜香,許恪目光一瞥,看見了方梨清脖頸上的紅色斑點,他漆黑明亮的眸子盯了一瞬,随後停下腳步問她:“你脖子怎麼紅了?”
方梨清搖了搖頭不在意的說:“應該是老毛病了,小時候一到換季我就容易得荨麻疹,後來長大點免疫力提高了就沒複發過,也不知道怎麼又長起來了。”
許恪把手裡的牛奶和三明治塞她懷裡,讓她幫忙帶去教室然後轉身就走了。
方梨清看着懷裡的玻璃瓶牛奶深怕一不小心摔碎了,右手還拎着一碗水餃,她心想自己的雙手怎麼就變得這麼忙了呢?
許恪一進教室就看見方梨清站在講台上拿着粉筆準備在黑闆上寫字,他想起剛剛藥店的店員說粉塵也可能是荨麻疹的過敏因素之一,于是一把奪過粉筆,無聲地看了她一眼,問她要寫什麼?
因為距離太近,方梨清感受到許恪身上有點急促不穩的氣息,臉上浮着不自然的紅,身子往旁邊移了幾步待距離拉開才緩聲回了句:“語文老師說早讀課全班默寫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别》,我寫黑闆上提示大家一下。”
許恪看着方梨清示意他來幫忙寫,擺了下手讓方梨清坐回座位上去,然後轉身拿起粉筆在黑闆上寫下要默寫的古文名,寫完了後他還特意去了一趟洗手間把手洗幹淨了才回座位。
許恪手裡拿着一個印着某某藥房的塑料袋放在方梨清桌上,方梨清下意識看了一眼許恪,不知道他這行為是何用意。他低垂着眸子,用手打開袋子,拿出裡面的藥膏和棉簽對方梨清說:“藥店的人說一天擦三次藥膏,兩天内情況沒有好轉要去醫院挂皮膚科看下。”
方梨清這才明白他早上連早餐都沒吃就是給自己買藥膏去了,心裡對麻煩他專程跑一趟有了幾分歉意,她接過東西眼裡帶着笑意看向許恪:“謝謝你啊,我現在身上沒帶現金,這藥膏多少錢,我下午給你。”
許恪神色淡淡的說了句:“不用給了,沒多少錢,要是想道謝的話下次我沒交語文作業多通融點時間給我補吧。”
方梨清輕輕點頭,随後把許恪之前讓她保管的牛奶和三明治遞給他,頓了兩秒又慢悠悠的說了句下次有機會請他吃早餐。
誰料許恪一聽這話,馬上就接了句:“下次是什麼時候,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最近天天吃三明治都快吃吐了。”
…… …… ……
方梨清心裡想的卻是這位大少爺胃口着實有點挑剔,要是順手給他打包食堂的東西估計他臉色能比現在還嫌棄,她默默的歎了口氣,看來自己得專門去一趟校門口給他買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