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小巷一到晚上經常有打野戰的鴛鴦,此時太陽還沒下山,石闆路上隻有一位掃衛生的大爺,修斯燃從他身邊擦過,推開1882的後門。
酒吧内沒開燈,中央暗紅色的大沙發上躺着一個人,黑色的西褲緊貼大腿,上半身的襯衫微敞露出半個左胸,上面有四五個發紅的牙印,一張臉被靠枕蓋得嚴嚴實實,金色流蘇垂下來像一張遮住側耳的網。
“别睡了。”修斯燃的鞋踩在男人的胳膊上,鼻子不耐煩的皺起來,“喝了多少,用不用打120?”
“别煩。”男人側身抱住修斯燃的小腿,“昨晚程昱過來了,我剛回來。”
又聽到這個名字,修斯燃有些煩躁,他抽出腿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姜,你不是說和他斷了嗎?”
姜滿不說話,輕輕歎了口氣。
1882是程昱送給他的分手禮,結果也不知道哪個步驟出了問題,本該分道揚镳的兩人反而糾纏更深。
“我去廚房給你做點東西。”修斯燃拿掉靠枕,一隻手放在姜滿的腦門上撫摸着,“一會兒店員來了,别躺這兒。”
說完他從地上爬起來,兩隻手對在一起拍了拍,姜滿睜開眼看着他,嘴裡嘟囔着,“瘦了。”
“戒煙戒酒,身材我有。”修斯燃轉身向後廚走去,“有什麼我就做什麼。”
寬敞的廚房中立着一排冰箱,修斯燃随便翻找,他記得酒單後面寫了披薩小食,估計也是速凍半成品,放在烤箱裡加工一下就能吃。
“Ryan,程昱不想放過我。”姜滿跟進來靠在料理台上,右手指着脖子後面一條長長的傷口,紅色的印記一直延伸至肩膀下方。
修斯燃撕下披薩上的薄膜,故作不在乎地瞟了一眼,那一看就是利器劃傷,幸好姜滿是beta,如果是AO性别,腺體已經被毀了。
“Ryan,我想過了,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我想跑。”姜滿雙手抱在胸前,他盯着修斯燃修長的手指,“如果繼續待在這裡,我真的害怕再回到以前的生活。”
“需要錢嗎?”修斯燃把披薩塞進烤箱,“我一會兒找人打到你卡上。”
姜滿搖搖頭。
修斯燃沉默了,除了錢,其他地方他也無能為力。
“姜滿,滾出來。”
廚房外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姜滿身子一抖,下意識往修斯燃身邊靠。
“我再說最後一遍,滾出來!”程昱的聲音十分高亢,修斯燃頓時感覺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白酒味,辛辣且沖動,這是程昱的信息素的味道。
修斯燃半抱着姜滿,一隻大手放在他的後腰,“你在這看着披薩,我出去看看。”
姜滿抓住修斯燃的手拼命地搖頭,眼角瞬間紅了起來,“别——”
話音未落,後廚的門被打開,程昱搖搖晃晃地走進來,手心裡的血“瀝瀝啦啦”地滴在白色的瓷磚地上。
“姜滿,你過來。”程昱站住,嘴角挂着詭異的笑,“誰讓你走了?”
修斯燃把姜滿護在身後,他被程昱的信息素熏得頭暈,強忍着惡心站定。
“屈總不關你禁閉了?”程昱調笑着向前走,“剛出來就到酒吧玩,不怕再被人敲詐兩百萬?”
“把你那股惡心味收收。”修斯燃及其冷靜,他摘下帽子扔到料理台上。
烤箱發出微弱的嗡鳴,披薩的香味飄出來。姜滿的臉色不太好看,他作為beta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光是程昱變态的表情就吓得他腿軟。
“姜滿。”程昱歪頭,目光越過修斯燃的肩膀看向身後的“小鹿”,“你現在跟我走,一切都好商量,我耐心有限,不要再讓我講第二次。”
姜滿揪着修斯燃的衣角,怯生生地低下頭,額頭上的汗珠滴在鞋面上砸出一小點水印。認識程昱四年,他每分鐘都在承受煎熬,現在已然到了見他就發抖的程度。昨天在床上他實在忍無可忍才拿起床頭櫃上放置的瑞士軍刀,沒想到終究抵不過alpha的力量,反抗再次以失敗告終。
“一年半以前你就說放過我了。”姜滿向左一步站了出來,他紅彤彤的眼睛裡飽含淚水,在白熾燈的照射下格外耀眼,“程昱,我早就不欠你什麼了!”
“怎麼不欠?”程昱還是陰陽怪氣地笑着,“你不是欠我一個孩子嗎?準備什麼時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