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的脖子上挂着毛巾,一绺頭發垂在前額,睡衣的一角掖在褲子裡,看起來有些不同于平常的“松弛”。
“出來啦。”修斯燃把手機倒扣在台面上,握緊鍋把墊了兩下,煎蛋嘣出一點油,他随手抹了一把,“早飯馬上就好。”
杜衡打開冷藏櫃,手指在一排牛奶上徘徊,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兩盒,然後轉身倒進玻璃杯中,“牛奶需要加熱嗎?”
“嗯?”修斯燃沒聽清,關上火,自顧自地說道:“煎蛋好了,我去切番茄。”
“不用了,就這麼吃吧。”杜衡端着牛奶走到桌邊,“你吃什麼?”
修斯燃撿起掉在盤子邊緣的雞蛋渣扔進嘴裡,“我最近減脂,不能随便吃東西,一會兒去找楊軒,他應該給我準備了食譜。”
杜衡點點頭,他用筷子把煎蛋一分為二,半熟的蛋黃流了出來,在陽光下金燦燦的,看起來很有食欲,“他不是在醫院?”
“對啊。”修斯燃摸着自己的上臂,肌肉硬得和石頭一樣,皮膚卻白得發光,仔細看連血管的走向都清晰可見,“但他是我的經紀人,必須負責我的工作和生活。”
杜衡的眼睛盡量避開修斯燃的身體,他機械地咀嚼食物,喝奶的時候也心不在焉,修斯燃總讓他覺得自己暴露在聚光燈下,忍不住規整自己的行為。
“杜老師。”修斯燃抽了一張手紙替他擦掉嘴邊的奶漬,這樣的痕迹很難不讓他浮想聯翩,他捏着紙巾,聲音十分懶散道:“今晚有時間嗎?”
“沒有。”杜衡邊躲避邊下意識回答,可能是覺得太敷衍,于是趕緊補充道:“監考完要批卷子,公共課考試的人數比較多,我們通常要忙到下半夜,畢竟臨近假期,教務處需要核對補考名單——”
“那正好,我今天正好會忙到很晚,到時候我去學校接你,咱們吃夜宵。”修斯燃呲着牙,眼睛彎成兩條線,“你們學校後面有家燒烤店,好多人都說挺好吃的,晚上還有小帥哥駐唱,怎麼樣?”
“不怎麼樣。”杜衡略帶警告地瞪了他一眼,這個人嘴裡沒有一句實話,明明剛才還說要減脂不能随便吃東西,“咱們今晚各回各家,我晚上需要休息。”
“和我在一起不能休息嗎?”修斯燃撐着臉,朝杜衡眨眨眼,“你昨晚就休息的很好啊,大半夜還主動抱我呢,腿突然輪過來,壓得我翻不過身。”
“大早上沒睡醒别在這胡說八道。”杜衡把還沒喝完的奶帶着盤子一起扔進水槽,轉個身直奔卧室,雖然現在時間尚早,但他實在是忍受不了和修斯燃待在一起的奇怪氛圍。
可能是因為修斯燃總能輕易戳破他的防線,也可能是因為《海風吹過》的碟片被發現,總之,杜衡的保護系統被激活,他要馬上和男人拉開距離。
修斯燃趕忙站起身,連拖鞋都沒穿,跑進房間撿起皺巴巴的背心往頭上套,嘴裡念叨着:“你等等我,我送你。”
杜衡換衣服和電影裡的鹹德瑞拉一樣,修斯燃還坐在床邊套褲子,這邊已經準備出發了。他對着門口的穿衣鏡正了正領帶,看着自己又變成大家熟悉的杜老師,這才松了口氣。
家門打開,又對上扔垃圾的鄰居,杜衡笑了一下,耳朵聽見身後“咚咚”的腳步聲,立刻關上了門。
修斯燃上衣都沒穿還記得帶墨鏡。他看杜衡怼在貓眼上瞅,趁機從後面摟住他的腰,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低語,“走吧杜老師,不是着急嗎。”
“沒刷牙,離我遠點。”杜衡推開房門先跑到電梯口,修斯燃把手擋在自己嘴前哈了一口氣,撇撇嘴跟了上去。
車裡有不知道是誰落下的口香糖,修斯燃剛上車就吃了一粒,還賤兮兮地問杜衡要不要。
杜衡本來不想回答,但是修斯燃一直舉着那個破瓶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看了眼手機,“我不吃,趕緊開車。”
“遵命,杜老師。”修斯燃一腳油門踩出去,他哼着小曲,濃郁的檸檬味從唇縫飄出來。可能是因為臨近中午,路上不堵車,紅燈也很給面子,十分鐘就停在了學校北門。
杜衡的手剛靠上車門就被修斯燃拽了回來,一個吻輕輕落在他的右臉上,薄荷味迎面而來,吹得臉頰發涼,他蹭了蹭,在杜衡耳邊輕聲道:“杜老師今天監考的時候也可以想我。”
杜衡翻了個白眼,下車後步調幾乎要跑起來,修斯燃直到那個身影消失在教學樓門口後才離開,他看着後視鏡裡的自己,下巴上沾着一圈青色的胡茬,确實有失男明星的身份。思考了兩分鐘,他給董一明發了消息,讓他一個半小時後在家等着出門。
楊軒給的任務自然是忘不了,家世好又清白的omega馬上就送上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