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燃手忙腳亂地打開榨汁機,他在“米糊”和“果汁”中思考了幾秒,最後搓了搓頭發,随便按了一個。
“口蘑,讓我看看口蘑。”修斯燃在冰箱裡翻找,五顔六色的密封袋上有楊軒寫好的标簽,“黃油——用多少啊!”
修斯燃用小刀切下拇指大的黃油,他放在平闆電腦前比對,又切下了同樣大小的兩份。
杜衡扶着床坐下,他用簡易消毒濕巾擦拭小臂,然後拿起針頭快準狠地紮進去。這個流程他很熟悉,冰涼的液體流進來讓他的大腦輕松不少,注射後他按照規定把針管包起來并貼上專用的黃色警告标簽,全部收拾妥當才靠在皮質床頭上,并用修斯燃的睡衣遮蓋上身。
杜衡雙眼無神地盯着天花闆,直到确認石膏線旁邊細碎的花紋重新清晰起來,他套上褲子,下樓前檢查了一遍身的味道,隻有修斯燃喜歡的山茶花洗衣液味。
彼時修斯燃已經和黃油戰鬥完畢,玉米粒和口蘑的香味飄滿整個客廳,杜衡走過去,在沙發前停下,“需要我幫忙嗎?”
“當然需要。”修斯燃一邊攪動鍋裡的湯汁,一邊指着餐廳旁邊的立櫃,“幫我挑瓶酒,撿你喜歡的來,醒酒器和溫酒壺在旁邊。”
“哦。”杜衡挪過去,他上下打量酒櫃,選了一瓶便宜的紅酒,印象裡不超過兩百塊錢,“家裡有橙子嗎?”
“冰箱裡,保鮮層,楊軒應該買了,如果沒有就用客廳的座機喊管家,門口水果店二十四小時營業。”
杜衡不願意讓更多人知道他在修斯燃家裡,沒有橙子就用蘋果,他拿出溫酒器旁邊的電鍋,把紅酒倒了進去。
“煮紅酒?”修斯燃把湯盛出來,又去處理兩片厚切牛排,“更喜歡迷疊香還是羅勒葉?”
杜衡剛想回答迷疊香,轉身就對上了修斯燃的眼睛,他突然想起對方的信息素,嘴角翹了一下,“當然是羅勒葉。”
修斯燃很受用,他美滋滋地給牛排封邊,裝盤時特意折了客廳的玫瑰花瓣。過了三分鐘,杜衡的手機響起提示音,他掏出來掃了一眼,樂絲的圖标旁有兩行小字:您的特别關注Ryan發布新内容,請點擊查看》〉》
暖光下的牛排看起來十分可口,上面文案是:當然是羅勒葉。
“開飯。”修斯燃摁了兩下餐桌上的鈴铛,“看點電影?”
杜衡端着電鍋走到桌前,“都行。”
修斯燃放下幕布,他隻留了桌子上放的一盞小燈。标準的片頭放完,鏡頭對準了海浪,一台老式電風扇在沙灘上吱扭吱扭地轉,男人躺在搖椅上品嘗啤酒,手裡把玩着兩個純金的龍鳳珠,随着一聲槍響,森林裡的鳥一股腦飛出來,“海風吹過”四個花體字綻放在屏幕中間。
“看這個?”修斯燃沒放下遙控器,他觀察着杜衡的表情。
“好啊。”杜衡拉開椅子坐下,“牛排很香。”
“你之前說那張碟是朋友送的?”修斯燃切開牛肉,他的這份沒有醬汁,賣相差了不少。
“嗯,這件事沒騙你。”杜衡扭頭看着關震山飙車的情節,“但當時上映的時候我去電影院裡看了,很喜歡。”
“最喜歡哪部分?”修斯燃喜歡在關于他的事情上刨根問底。
“故事情節吧,那段時間在感情方面有點迷茫,看過之後就覺得人和人的相遇都是緣分。”杜衡喝了一口酒,“關震山和金言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光是在地理的距離上,在性格、家庭、生長環境上都是完全不相關的兩個人,但就是這樣的差距也沒有阻止他倆相愛,挺奇妙吧。”
修斯燃越聽越覺得杜衡是在說他倆,本來還害怕因為今天“霸王硬上弓”讓杜衡翻臉,沒想到反而增進了感情,他心裡舒服,腳趾開始不聽話地在杜衡小腿上蹭。
“其實我挺喜歡這個角色的。”修斯燃舉杯等着杜衡,“拍這個之前我媽想讓我出國讀書來着,當時她覺得我在演戲上沒什麼造詣,以後終究是要回去繼承她的産業,是金言救了我。”
幕布上的男孩睜着大大的眼睛,一邊比劃一邊和關震山的小弟交流,他看着受傷的男人忍不住後退,本來就結巴的嘴更忙不過來了。
“敬金言。”杜衡和他碰杯,随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