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她又說了一遍。

雲梵希沒動。

一旁的牧相旬似乎有些驚訝，然後又反應過來想提弟弟道謝，并收下公爵小姐的禮物。

可是這次雲梵希自己動了，他走上前接過茉莉花。

沈清的指尖輕輕觸碰到他的掌心。

如黑寶石一般的眼睛飛快地看了一眼沈清。

沒有厭惡、沒有害怕，公爵小姐似乎笑了一下。

“真好啊，小雲。”

公爵小姐已經離開了。

“你得到了公爵小姐的禮物。”

牧相旬是在，羨慕他？

回去以後，牧相旬告訴了牧父在公爵小姐的宴會上發生的事情。

在自己的父親面前他根本沒有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公爵小姐一樣美麗的人。”

“她十分優雅，而且……”牧相旬想起來沈清的那個眼神，一瞬間又覺得整個身體都酥酥麻麻的，他用手捂住心髒。

雲梵希已經躺在閣樓的床上，他整個掌心圈住了今天公爵小姐送給他的茉莉花，而後又從指縫中去聞。

又不由得想起來公爵小姐撞向他懷中的柔軟身體，還有微微顫抖的時候的觸感。

雲梵希忍不住蜷縮起身體。

他聞着茉莉花的芬芳，呼吸又變得有些急促。

過了好一會兒，雲梵希起身，将這一小簇茉莉花放入了自己最喜歡的書中。

公爵小姐……

牧家又收到了來自公爵小姐的邀請，這次指名道姓地隻邀請了牧相旬和雲梵希。

請他們一同共飲下午茶。

牧家的兒子似乎得到了公爵小姐的青睐。

有榛和有芩也沒太搞懂自家小姐究竟是看上了誰。

理所應當地會認為是牧家二少爺。

雲梵希也是這樣認為的。

因為本就不善言辭的他過去就隻像是一個背景闆而已。

公爵小姐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

或許隻是因為自己先遇到公爵小姐，他聞茉莉花味道時的蠢樣子被公爵小姐看見了。

隻不過不方便單獨叫牧相旬一個人而已。

雲梵希被仆人帶着去了衛生間。

回來以後仆人告退，聊得起勁的兩個人完全沒有在意到回來的雲梵希。

這個時候雲梵希才擡起頭，看向他們。

很般配。

雲梵希目光又凝住，隻是靜靜地注視着。

公爵小姐笑了。

公爵小姐說話了。

公爵小姐盯着他看了。

公爵小姐又湊近對他說什麼了，離得很近。

牧相旬的臉全都紅了。

他起身，恰好和這邊的雲梵希對上視線。

雲梵希連忙低頭。

……

那是什麼感覺，好像要溢出來了，是嫉妒。

牧相旬去洗手間了。

留下雲梵希和沈清兩個人，安靜得不行。

沈清喝了一口茶。

她主動開口“你喜歡嗎？”

雲梵希不知道她在問什麼。

不過沈清又接着說“茉莉花茶。”

雲梵希點頭。

他很喜歡這個味道，一來就發現了，茶水是用茉莉花泡制的，一些掩蓋不住的雀躍，那是牧相旬不知道的，他和公爵小姐的事情。

“你是啞巴嗎？”漂亮的嘴裡吐出了刻薄的話語。

一瞬間的錯愕，雲梵希終于肯擡頭看向沈清。

可沈清似乎真的隻有疑惑。

“我不是。”沈清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

“那你一句話也不說，”

雲梵希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都好奇怪。”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一個都。

公爵小姐似乎随心所欲慣了，行動也十分跳脫，她起身“我要去院子裡轉轉，你和我一起。”近乎命令的語氣，但并不會叫人感到不适。

雲梵希又看了她一眼，十分自然的神色，并沒有什麼讨厭的表情。

“好的。”似乎對他沒有再繼續當一個啞巴感到滿意。

牧相旬臉頰通紅，他用水降了降溫。

被發現了，意圖。

“你是想惹我生氣嗎？”

公爵小姐察覺到了。

有些輕蔑的眼神，公爵小姐的氣息萦繞在耳畔邊。

“變态，真惡心。”

牧相旬是個奇怪的人。

他很早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同尋常。

但并不對勁。

比起誇獎的話反而更想被批評。

被嚴厲地責罵。

然後發現并不是一切責罵都會讓他興奮，更何況他是個很少受到批評的人，因為隻要他想的話，所有的事他都能夠完成得很好。

他以為自己變了。

直到遇見公爵小姐。

一見鐘情确實沒錯，除了外表之外，更多的是公爵小姐看過來的眼神。

掩飾不住的傲慢與輕蔑，像看垃圾一樣的眼神。

即使話語間都很客氣。

也是滿不在意的态度。

不把人當一回事。

意味不明的笑。

“你話太多了，一直用那樣的表情看我，一直用那樣的語氣說話，你想要被我罵嗎？”

牧相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反應。

然後公爵小姐罵了他。

“變态，真惡心。”

沒有憤怒的情緒。

不是批評，也不是職責。

漫不經心地辱罵。

讓人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