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那句道歉起了作用,一頓飯之後樊茜沒再趕賀簡文走,還問他晚上要不要留下。雖然一如既往冷淡,但語氣沒有他剛回來時那麼沖。
賀簡文在家呆了兩天,臨走時樊茜追到門口,“下周還回來嗎?”
若是原主回來,樊茜絕對不會過問任何事,也不會挽留。但賀簡文不了解他們之間具體的相處模式,所以沒有發現異常,想了想說:“如果學校沒事就回來。”
樊茜點點頭,“錢夠不夠?”
“夠的。”
賀簡文抿了抿唇,火速逃離,他還是不太适應這樣的相處模式。在原來世界,父母很少過問他在學校過得好不好,生活費夠不夠。在他們眼裡,男孩子就是要獨立。
後來他上大學離開家,因為喜歡畫畫就在網上注冊了賬号。起初隻是随便發點日常生活的畫,後來在堂妹的極力推薦下,他愛上了小說。
賀簡文也因此對文中人物産生了興趣,憑着寥寥無幾的文字描述,畫出一個個生動的角色。在室友的強烈支持下,他開始通過畫畫來賺取稿費。
原本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卻被父母指責不務正業。可他們卻拿着賀簡文的一筆筆稿費,把即将小升初的女兒養的很好。
在這裡,沒有人再對賀簡文進行約束和管教,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回學校的路上,賀簡文想着重操舊業,繼續畫畫賺取生活費。他挑選了一個性價比還算不錯的二手平闆電腦,又下單了二手原裝電容筆。
正當他裝起手機準備小憩一會的時候,一部白色手機從褲兜裡滑出來。那是從别墅帶出來的,原主用以記錄郁辛沅的手機。
賀簡文解鎖,把手機恢複出廠設置,見後方沒有車輛,便把手機順着窗戶丢出去。
原主留下的所有東西都已經銷毀了,江睦永遠也别想從他手上再得到一絲郁辛沅的把柄。至于剩下的照片,他總有辦法拿回來。
晚上,江睦約賀簡文出來見面。
賀簡文騙他說自己在教學樓,讓他過去。
江睦沒多想,直接去了教學樓。等了一會沒看見人,他給賀簡文打電話。
賀簡文接通後,讓江睦到後面來。
“神神叨叨的。”教學樓後面沒有燈,他不得不打開手機往前走。
賀簡文戴了頂黑色帽子,雙手插兜靠着牆,看他朝自己走過來。
“東西呢?”江睦率先開口。
賀簡文沒有正面回應,而是問他:“你那裡有多少?”
“你給我多少,自己不清楚麼?”
賀簡文有些頹喪,他隻知道有三十多張,具體三十幾,不清楚。
算了,眼下重要的不是這個。
這邊沒有監控,又遠又偏,還沒有路燈。想要做點什麼還不被人察覺,很容易。但事後江睦會不會舉報,就不得而知了。
江睦見賀簡文一言不發,以為是想用這點東西來拿捏他,輕蔑地勾起嘴角,“文文聽話,把東西給我。隻要你保證以後都乖乖的,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是麼?”
“當然!”
賀簡文忽然冷笑,“我想要你手上的照片,也可以?”
江睦臉上的笑容漸失,一點點靠近賀簡文,“你要那些做什麼?”
賀簡文掀起眼皮望着江睦,帽檐底下深棕色的眸子在月色中閃着寒冷的光芒,“就是想要,你給麼?”
“你在開什麼玩笑?”
自己送上門的大禮,怎麼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賀簡文知道江睦不可能把底牌輕易交出來,畢竟那是他僅有的能同時威脅到兩人的籌碼。他不再跟江睦東扯西扯,直接動手抓住頭發将人往牆上砸。
砰的一聲,江睦的半張臉被死死訂在牆上,賀簡文站在他身後,用膝蓋頂住腿,手掌按着後腦勺,“你碰過他沒有?”
江睦用力睜了睜眼,“我碰沒碰過,你難道不清楚嗎?”
他越是掙紮,賀簡文手下就越是用力,“我是指,我不在場的時候。”
“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連條狗都不放過。”江睦惡意羞辱道。
賀簡文罵了句草,把人松開。江睦剛轉身就迎面受了一拳重擊,頭被打的偏向一邊。
“你他媽瘋了!”
江睦覺得賀簡文是活膩了,居然真敢和他翻臉。前面幾次他都當成小貓吃醋故意和他對着幹,所以置之不理,但沒想到貓也有背叛主人的一天。
被尖尖的爪子撓了一下,還挺疼。
“分手那天我就不該手下留情,真應該讓你下半輩子都在病床上度過!”
說罷又是一拳,江睦這回沒給他得逞的機會,一把抓住手腕,擡腳用力踹了上去。賀簡文也不甘示弱,還他一腳。緊接着兩人扭打在一塊,誰也不讓着誰。
最後結果就是,賀簡文更勝一籌,把江睦直接按在底下,一拳接着一拳地揍。但他始終保持着理智,沒把人揍暈過去。
“你對郁辛沅做過的事,我會一點點的,全部還給你!”
說完這句,賀簡文長長地舒了口氣。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帽子拍了拍,重新戴回到頭上。
把人打成這樣,江家肯定要讨回一個公道。但賀簡文不怕,他有的是證據為自己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