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之境,孔雀族祠堂圓台之下。
林夙音胸口的衣服裡漸漸開始散發出了紅光,随着時間的流逝,紅光愈發的閃耀。
是圓台上的血玉!
當血玉達到了最亮的時候,一道光束自血玉中發出緊緊照射在林夙音的胸口上。
林夙音體内已經被震碎的心脈在光束的能量下,慢慢的被重塑。已經停止跳動的心髒開始微弱的鼓動。
血液開始重新流動,生機由心髒傳送到林夙音身體的各個部位,脈搏重新跳動起來,林夙音原本慘白的面孔,也因為血玉的能量變得紅潤起來。
到了最後,林夙音身上猙獰的傷口,一個接一個消失不見,光滑如新。隻有體外殘破沾着血的衣服,昭示着曾經青年經曆了一場緻死的惡戰。
林夙音的呼吸由開始的微弱,逐漸變得平穩起來,這時血玉也不再散發光芒,漸漸沉寂下去,似乎它就是一塊平凡的紅色玉石。
一片未知的黑暗中,林夙音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海洋,無助地被海上的巨大漩渦給吞噬,好不容易從溺斃的海水裡面掙脫出來,又看見了一隻深淵怪物正隔着一層海水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下一秒,便一口将林夙音吞了下去。
“不要!”林夙音直接從地上驚坐起來,他的大腦因為周圍的黑暗,愈發的清晰起來,手忙腳亂的用靈力施展出一道亮光,周圍什麼也沒有,隻有幾幅畫挂在牆面上,沒有任何其他生物的痕迹。
意識到這可能是一間廢棄的畫室,這讓神經緊繃的林夙音終于安心了下來,他開始檢查自己身上的情況,消失的疼痛感與光潔如新的皮膚讓他感到一絲奇異,如若不是沾了血的衣服,以及破了好幾個大洞的鬥篷,林夙音真的會以為自己與蛟龍的打鬥隻是一場夢。
“傷口全都消失了……”林夙音讷讷地說到,“所以主角受就是死不了的吧。”
顧不得身上的古怪,林夙音開始研究起了周圍牆面上的畫。
他站起了身,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了出來。
林夙音整個人又戒備了起來,往地上一掃,才發現是胸口的血玉不小心落了下來,林夙音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收好血玉便繼續觀察畫。
畫的内容都和鳳凰一族有關,有鳳凰一族戰鬥的場景,有鳳凰一族設宴歡聚的場景,也有日常生活的場景。很快,林夙音又看見了一副比周圍畫大上一圈的畫軸。
畫上面赫然是林夙音在圓台上看到的場景,那位祭司與無數穿着紅衣的男女。
祭司的手上也握着一把劍,不同的是劍柄上沒有血玉,隻剩下一個血玉形狀的凹槽。
鬼使神差的,林夙音把手中的血玉放了上去。血玉并不能融入一個平整的畫内,然而一接觸畫面血玉就發出了耀眼的紅光。
林夙音立馬拿着血玉從畫面前離開,沒了血玉在前遮擋,一股紅色自畫中的凹槽中湧出,很快一顆栩栩如生的血玉就出現在了畫上。
林夙音手上一直暗暗積攢着靈力,一有不對,就會直接發起攻擊。
當畫上的凹槽被徹底地填滿了以後,畫像扭曲了起來,原本祭祀的畫面消失不見,最後顯現出了另一幅畫面。
這幅畫上畫着的不再和鳳凰一族有關的,而是一片全是荒涼白骨的墓地,墓地裡的屍骨從哪看都不像鳳凰一族的,反而更像是龍族!
林夙音回想起了在祭祀禮台上看見的石碑,石碑四面刻着的龍頭石雕,再聯合由鳳族祭祀變為龍族墓地的畫,這二者之間一定有關聯。
在确認再無其他變化後,林夙音緩步上前,用手去撫摸面前的畫。觸手并不是冰涼的畫卷,他的手直接從畫中穿了過去。
意識到不對的林夙音想把手抽出來,可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一陣巨大的吸力從畫中傳來,林夙音被整個吸入了其中。
一陣天昏地暗,林夙音來到了和畫中畫面長得一模一樣的地方,周圍是看不到雲朵的藍天,風聲席卷着沙塵,讓林夙音有些睜不開眼睛。
在他的面前,是一堆堆巨大的龍形骸骨,不同的是,在骸骨的深處,一把劍直直的插在那裡。
林夙音眉頭一凝,這把劍就是祭司手上的劍,其上的凹槽也如剛開始的畫中一樣,空無一物。
不知道為何,這把劍居然藏在龍的墓地中。
沒有其他可以利用的線索,林夙音隻能走上前。
他先嘗試着拔了拔劍,劍身被牢牢的插在龍骨中,紋絲不動,仿佛與龍骨生長在了一起。
無奈,林夙音隻能把手中的血玉放入劍中的凹槽中,嘗試會不會有不一樣的反應。
安靜矗立的劍立刻便劇烈的晃動起來,猶如一件死物忽然被賦予了生命。
不過一會兒,它便掙脫了束縛,從龍骨上飛起,安靜的漂浮在空中。
林夙音不再遲疑,握住了劍的劍柄。劍并沒有掙紮,在林夙音觸碰到他後便安靜的躺在他的手中。
林夙音仔細地觀察着劍柄上的文字,在血玉兩旁刻着“逐龍”。
“原來你叫逐龍。”林夙音小心地撫過逐龍的劍身,不知道是過于鋒利還是其他原因,一道傷口出現在了林夙音的手上,沒等他反應過來,逐龍便吸收了劍上的血迹。
霎時間,一股心靈感應自林夙音心中升起,他好像能感受到手中逐龍對他的喜愛。
他聽從内心的聲音,使力對着不遠處的小坡揮了一劍。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小坡馬上被夷為平地,碎石四濺,塵土飛揚,林夙音頭上的長發因為劍氣而四散飛舞着。
這……便是我的金手指嗎?林夙音呆呆地想着。
弱小的他,如今也有了屬于自己的一把劍。
逐龍興奮地在林夙音的手中铿鳴了起來,似乎還想再來一下。血玉在它的劍柄上耀眼無比,猶如蒙塵的明珠終于顯現在了世人的面前。
“這麼多年了,竟然有人會來到這裡。”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出現。
林夙音身體僵硬,拿起逐龍,視線在周圍掃視,尋找聲音的來源。
很快,一道老者的身影如煙霧一般慢慢顯現在了林夙音的面前,臉上帶笑。
林夙音看到老者并沒有惡意,便自報身份:“晚輩林夙音,不知該如何稱呼前輩。”
老者看着林夙音稍顯稚嫩,但神情堅毅的臉龐,臉上突然露出了懷念的表情。
“我早已死了,再去計較那些尊卑也沒什麼意思,如若你願意可以叫我一聲秦伯。”如今的老者隻是一縷殘魂,不知道在畫裡待了多久。
“秦伯。”林夙音恭謹地稱呼道。